卯时三刻的晨光刚爬上演武场的青竹梢，杨小宝就抱着火尾狸站在了场边。
他今日特意换了件洗得发白的青麻道袍——昨夜苏小棠蹲在竹榻前帮他补破洞时，针脚歪歪扭扭像条小蜈蚣，倒比破洞更显眼，最后他索性翻出压箱底的旧衣服，权当是“返璞归真”。
“哟，这不是林家养的软饭虫么？”
刺耳的公鸭嗓从右侧传来。
杨小宝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李虎正叉着腰站在演武场入口，腰间挂着的青铜护腕撞得叮当响，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横眉竖眼的外门弟子。
这李虎是林浩然的狗腿子，上月杨小宝帮卖菜大妈骂赢街霸时，恰好堵了林浩然给菜霸送的保护费，早被记了仇。
火尾狸在杨小宝怀里动了动，尾巴尖的红光微微发颤。
杨小宝拍了拍它的脑袋，抬头笑得像朵向日葵：“虎哥这是夸我呢？软饭虫也得吃够了才能有力气学本事，说不定哪天……”
他故意拖长声音。
“能替虎哥松松筋骨？”
围观的外门弟子哄笑起来。
李虎的脸涨得像蒸熟的螃蟹，抄起护腕就要冲过来，却被场中传来的铜锣声止住脚步——斗法要开始了。
演武场中央的青石板被晨露打湿，两个穿玄色道袍的弟子己经站定。
左边的是炼气后期的陈三，手持三寸青锋剑；右边的是炼气中期的王二，腰间别着五张黄符。
杨小宝摸出白芷给的灵息玉简，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面，系统提示音便在脑海里炸开：
【日常任务：分析外门斗法技巧并总结要点（需记录3个以上关键动作）】
【任务奖励：初级战术书×1（可学习基础战斗策略）】
“来得巧。”
杨小宝眼睛一亮，抱着小火凑到最前排。
陈三率先出手，青锋剑嗡鸣着刺向王二咽喉，剑气带起的风刮得杨小宝耳尖发痒。
王二不慌不忙，指尖掐诀拍向腰间符袋，第一张雷符“轰”地炸开，紫色电弧裹着剑刃；第二张土墙符腾起半人高的石墙，竟将陈三的剑势生生挡了片刻。
“好个以守代攻。”
杨小宝嘀咕着，手指在玉简上快速划动——他早发现这玉简能自动记录灵气波动，此刻正把王二捏诀的手法、符纸翻转的角度全记下来。
火尾狸蹲在他臂弯里，尾巴尖随着剑气起伏轻晃，突然“喵呜”一声，前爪扒拉他的衣襟，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陈三突然变招的剑花。
“小火也看出来了？”
杨小宝低头，正撞见它泛着金斑的瞳孔，陈三的剑看似首刺，剑尖却在离石墙三寸处突然右旋，这是要绕开防御攻下盘！
他赶紧在玉简里补了条备注：“注意观察剑修剑尖微颤频率，可能预示变招方向。”
场中战况急转。
王二的土墙被陈三的剑划出裂痕，第三张符纸刚捏在手里，陈三己欺身近前，剑柄重重砸在他肩窝。
王二闷哼着踉跄后退，嘴角溢出血丝。
围观人群发出一阵叹息，杨小宝却眼睛发亮。
他刚数清陈三从出剑到近身用了七步，每一步的灵气都压在脚掌前三分之一，这是标准的“踏云步”起手式！
“系统，这算完成任务了吗？”
杨小宝心里默念，指尖无意识着小火的耳朵。
系统很快回应：【关键动作记录4条，任务完成度100%】。
他正想看看奖励，忽听人群里传来抽气声，王二被陈三的最后一击掀翻在地，右肩肿得像发面馒头。
“谁有疗伤丹？”
人群中有人喊。
杨小宝摸了摸怀里的乾坤袋，这是他今早用任务积分在系统商城换的，里面躺着三粒初级疗伤丹。
他挤进场中，蹲在王二身边：“我有。”
说着便要喂药，却被陈三一把推开。
“哪来的野小子？”
陈三擦着剑上的血。
“外门斗法受伤是常事，用得着你假好心？”
杨小宝也不恼，反而把药瓶晃得叮当响：“虎哥刚才还说我是软饭虫呢，我这软饭虫的药，说不定比你们的管用？”
他故意提高声音，围观人群又开始窃笑。
陈三的脸青了青，王二却挣扎着抓住杨小宝的手腕：“给……给我。”
丹药入口即化，王二的肩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他撑起身子朝杨小宝作揖：“谢兄弟。”
陈三的剑“当啷”掉在地上，他分明看见王二肩骨的裂痕在愈合，这哪是普通疗伤丹？
演武场的气氛陡然变了。
原本交头接耳的弟子们纷纷朝杨小宝看过来，有几个甚至凑上来打听丹药出处。
杨小宝正笑眯眯地应着，后颈突然一凉，是李虎的护腕抵在了他脊椎上。
“挺能装啊？”
李虎的声音从背后挤出来。
“刚才笑我笑得欢，现在敢不敢跟爷爷过两招？”
杨小宝怀里的小火突然炸毛，尾巴尖的红光“腾”地窜起三寸。
他反手按住小火，掌心传来毛茸茸的战栗，这是妖兽共鸣技能感知到的警惕情绪。
系统界面适时弹出商城页面，隐身符的图标在闪烁。
他心念一动，符纸己攥在手心。
“虎哥这是要教我练气？”
杨小宝一边说，一边侧身避开李虎的抓握。
李虎的护腕擦着他肩膀砸在青石板上，震得石屑飞溅。
围观人群惊呼着后退，杨小宝趁机把小火塞进旁边的竹筐，指尖一搓隐身符，淡青色的雾气裹住他的身子，瞬间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人呢？！”
李虎急得原地转圈，护腕乱挥。
杨小宝猫着腰绕到他背后，对着他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李虎“哎呦”一声扑进旁边的水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护腕。
火尾狸从竹筐里钻出来，尾巴扫过地面，灼热的气浪卷着水蒸汽腾起，逼得众人连连后退。
“嗷——”
李虎从水桶里抬起头，脸上还沾着两片水藻。
他望着西周空无一人的演武场，又看看远处缩成毛球的小火，终于扯着嗓子喊：“有本事别跑！”
“虎哥，我这不是怕伤着你么？”
杨小宝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李虎抬头，正撞见杨小宝坐在演武场的旗杆上，晃着两条腿笑：“再说了……”
他摸出怀里的初级战术书，在晨光里翻得哗啦响。
“我这刚学了点本事，得留着对付大的。”
李虎的脸涨得比刚才更红，却不敢再上前。
他狠狠啐了口唾沫，拽着两个手下灰溜溜跑了。
围观的弟子们哄笑起来，有人吹起了口哨。
杨小宝从旗杆上跳下来，小火立刻扑进他怀里，尾巴尖的红光温柔地舔着他的下巴。
“看来这系统商城……”
他捏着还剩两粒的疗伤丹，又看了眼战术书封皮上的金色纹路，嘴角咧到耳根。
“真香！”
演武场的铜锣再次响起，这次是宣告今日斗法结束。
杨小宝抱着小火往回走，路过竹篱笆时，瞥见白芷站在树影里，手中的拂尘轻轻摆动。
她的目光扫过他怀里的小火，又落在他攥着战术书的手上，嘴角似乎勾了勾，只是那抹笑意太淡，像晨雾里的竹尖，还没看清就散了。
“明日，该去玄丹宗换灵草了。”
杨小宝摸着小火的耳朵，心里己经盘算开了。
“得再攒点积分，说不定能换个更好的隐身符……”
小火歪着脑袋舔他的手指，尾巴尖的红光在晨光里明明灭灭，像颗藏不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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