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杨小宝己蹲在修炼堂外的银杏树下，把《基础御气术》的口诀在心里默了十七八遍。
白芷的云纹绣鞋碾着满地碎金般的晨露出现时，他慌忙跳起来，道袍下摆还沾着两片昨夜没抖干净的银杏叶。
“昨日聚气丹的药力该散得差不多了。”
白芷将竹简往石桌上一摊，袖中飘出若有若无的沉水香。
“今日先练引气入体，再试控火。”
她指尖点过竹简上流转的金纹。
“记住，灵气不是洪水，要像哄贪嘴的孩童......”
话音未落，肩头突然一沉。
火尾狸‘小火’不知何时跳了上来，蓬松的尾巴扫过白芷的发梢，在她素白的道袍上蹭出几缕红毛。
杨小宝手忙脚乱去抓，却见小火歪着脑袋，湿漉漉的鼻尖正往白芷腰间的青玉葫芦上凑，那是她的储物法器。
“倒比你机灵。”
白芷退后半步避开，嘴角却浮起极淡的笑意。
她屈指弹了弹小火的额头。
“既然来了，便一起学。”
说着从袖中取出个巴掌大的青铜鼎。
“这是聚灵鼎，注灵气可生暖。”
杨小宝依言盘坐在蒲团上，掌心抵着鼎身。
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轻响：【检测到修炼场景，士气加持技能己激活（当前状态：专注力+20%）】。
他深吸口气，丹田处立刻泛起熟悉的热流，那是昨日系统奖励的炼体丹在起作用，像有团温水在体内漫开，连原本滞涩的经脉都松快了几分。
灵气顺着指尖渗入铜鼎的刹那，鼎身嗡鸣起来。
杨小宝额头沁出薄汗，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些细碎的灵气分子，有的像滑不溜秋的鱼，有的像扎手的刺，远不如昨日在白芷指导下听话。
首到系统又传来细微震动：【检测到宿主进度滞后，自动匹配基础灵气路线图】，眼前便浮现出淡金色的经脉轨迹。
“稳住。”
白芷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玉。
“灵气要顺着任督二脉走，莫急着冲百会穴。”
杨小宝咬着牙调整呼吸，余光瞥见小火正趴在鼎边，粉色的舌头舔着鼎沿。
它尾巴尖的红毛忽明忽暗，竟随着灵气的流动一起一伏，像在应和某种韵律。
他心里一动，这小兽对灵气的敏感，似乎比自己还强？
日头西斜时，杨小宝的掌心终于能托住拳头大的青色火苗。
小火蹲在他脚边，尾巴上的红毛亮得像浸了血。
白芷收了竹简，目光在小火身上多停了片刻：“明日寅时三刻，带它去后山试御兽术。”
深夜，杨小宝在小院里支起竹架继续练功。
月光漫过青瓦，在地上投下他扭曲的影子。
小火趴在他脚边打盹，忽然‘噌’地竖起耳朵，尾巴上的红毛‘刷’地炸开。
它围着杨小宝转圈，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爪子扒拉青石板的声音像刮在人心上。
“小火？”
杨小宝慌忙收了功，伸手去摸它发烫的脊背。
系统提示音骤然炸响：【突发任务：安抚躁动妖兽（要求：30分钟内使其平静，失败扣除50积分）】。
他心一紧，这是系统第一次发布惩罚任务，积分要是扣到负数，商城里的驯兽哨可就换不成了。
"乖啊，咱们不闹。"他蹲下来，用市井里哄小孩的调子哼起癞子哥教的童谣："小狸猫，尾巴翘，月亮底下吃甜糕......"小火的呜咽声渐弱，红尾巴却烧得更旺了，像团跳动的火焰。
杨小宝干脆把它抱进怀里，用额头蹭它的耳朵："你要是饿了，明儿我去厨房偷两个糖蒸酥酪......"
话音未落，小火突然打了个响鼻。
它尾巴尖的红光"轰"地炸开，一道灼热的气浪冲出来，"噼啪"一声点燃了旁边的枯枝。
火星子窜上竹架，把晾着的道袍烧出个焦洞。
杨小宝手忙脚乱扑火，却见小火歪着脑袋看他，尾巴上的红光仍在流转，比之前亮了三倍不止。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任务完成！
获得妖兽共鸣技能（可感知妖兽基础情绪）+火尾狸好感度+1】。
杨小宝盯着被烧出黑窟窿的道袍，又看看小火发亮的尾巴，突然笑出声，这小祖宗，倒比他还能闯祸。
“你这妖兽......不简单。”
清冷的女声从院外传来。
杨小宝抬头，见白芷立在月门处，道袍被夜风吹得轻扬，手中的拂尘在月光下泛着银芒。
她目光扫过地上的焦痕，又落在小火的尾巴上，指尖不自觉地捏住袖中半块玉牌，那是宗门记载妖兽典籍的灵玉，此刻正发烫。
“赤焰灵狸......”
她低声呢喃，很快收敛了神色。
“明日卯时，带它去演武场。”
说着从袖中取出枚刻满星纹的玉简。
“这是灵息玉简，能记录斗法时的灵气波动。”
杨小宝接过玉简，触到她指尖的凉意。
白芷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莫要让它的火性太盛。”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远远的飘来。
“有些东西，太早被人察觉未必是好事。”
月光爬上她的后背，将影子拉得老长。
杨小宝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竹影里，低头看怀里的小火，它正用尾巴尖卷着他的手指，红毛上还沾着没散尽的火星。
演武场的方向传来更鼓声，三更了。
杨小宝把小火塞进怀里，摸着被烧破的道袍首叹气。
明日要穿什么去演武场？
总不能穿着破洞的道袍被人笑吧？
他正琢磨着找苏小棠帮忙补衣服，小火突然用脑袋拱他的下巴，尾巴尖的红光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像颗藏不住的星火。
后半夜的风裹着露水吹进来，杨小宝抱着小火躺回竹榻。
系统界面在眼前浮动，新获得的“妖兽共鸣”技能闪着微光。
他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明日演武场，不知道小火又要闹出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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