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雨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煞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沈清辞的话，字字句句，如同淬了毒的冰棱，精准无比地刺入她最隐秘、最肮脏，也最不敢宣之于口的心思深处！僭越！正妻之位！这两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心尖，疼得她几乎要痉挛！
她气得浑身筛糠，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沈清辞的手指都在颤抖，声音尖利得如同被踩住尾巴的猫，几乎破音：“沈清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污蔑我！我… 我撕烂你的嘴！”
她自小被柳氏捧在手心娇惯长大，何曾受过这等首戳心窝的羞辱？尤其这羞辱，竟来自她一向视作蝼蚁、随意拿捏戏耍的 “病秧子” 嫡姐！一股邪火首冲头顶，瞬间烧昏了她的理智。
沈雨柔尖叫着，状若疯虎，不顾一切地就朝沈清辞扑了过去！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尖锐如钩，恶狠狠地抓向沈清辞那张素来清冷绝美的脸！她身上那件新裁的繁复华丽的红裙，此刻却成了掣肘，宽大的裙摆绊得她脚步踉跄，更添了几分狼狈。
“二小姐！息怒啊二小姐！” 李嬷嬷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想去拦。污蔑主子有僭越之心，觊觎正妻之位，这罪名若是坐实，二小姐的名声、乃至未来的前程，就全完了！
沈清辞却像是被沈雨柔这凶悍狰狞的架势吓傻了，身形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唯有那双清泠泠的眼底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与讥诮，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就在沈雨柔的尖利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刹那 ——
沈清辞仿似脚下骤然一软，身子猛地一个趔趄，看似慌乱无措地向旁边倒去！
“啊！”
一声短促而恰到好处的惊呼，从她唇间溢出。
这一倒，角度刁钻，恰好险险避开了沈雨柔抓来的手。而她柔弱的身体，却 “不偏不倚” 地撞在了旁边一张放置着针线簸箩的小几上！
哗啦 ——！
那小几本就不重，被她这么一撞，顿时猛地一晃！簸箩里五颜六色的丝线团、寒光闪闪的剪刀、尖锐锋利的顶针、还有几颗圆溜溜的木质绕线轴…… 霎时间如同天女散花般，被撞得西散飞溅，落了一地狼藉！
更 “巧” 的是，其中一颗滚得最快的木质线轴，不偏不倚，正好滚到了因扑空而重心不稳、向前踉跄的沈雨柔脚下！
“啊 ——！”
沈雨柔的尖叫瞬间变了调，充满了惊恐与绝望！她只觉得脚下一滑，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身体重心瞬间失控！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带着一身华贵却累赘的红裙，狼狈不堪地向前扑去！
嗤啦 ——！
一声极其刺耳、令人牙酸的裂帛声，在寂静的房间里骤然响起，清晰无比！
那件沈雨柔平日里爱不释手、今日更是穿着向沈清辞炫耀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在她扑倒的过程中，半边宽大的袖子连带一大片华美的裙摆，竟被旁边小几因晃动而微微的一根尖锐木刺，狠狠地剐住、撕裂开来！
昂贵的云锦缎面，此刻脆弱得如同纸片，被粗暴地扯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那用金线精心绣成的百蝶穿花图案，瞬间被撕裂得支离破碎，金线崩断，彩丝乱飞！鲜艳夺目的正红色裙裾上，赫然多了一道狰狞丑陋的巨大裂口，狼狈至极！
沈雨柔重重地摔倒在地，掌心与手肘擦过粗糙的地面，顿时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但她此刻完全顾不上这点皮肉之痛，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身上那件瞬间变得破败不堪、几乎成了破布条的华丽红裙，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思绪。
“我的裙子！我的裙子！！”
下一秒，凄厉到变调的哭嚎声，如同杀猪般响彻了整个房间！沈雨柔看着那道狰狞的裂口，心疼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这可是她求了柳氏许久，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得来的珍品，是她准备在几日后的赏花宴上艳压群芳、大放异彩的最大资本啊！就这么…… 毁了？！
“二小姐！您怎么样了？！” 李嬷嬷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想要搀扶起自家小姐。
就在这时！
“喵呜 ——！！”
一声尖锐凄厉、充满了攻击性的猫叫，毫无征兆地在门口炸响！紧接着，一道橘黄色的闪电，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从门外窜了进来！正是沈雨柔平日里千娇万宠养着的那只骄纵跋扈的狮子猫 “雪团儿”！
不知究竟是为何，平日里还算温顺黏人的雪团儿，此刻却显得异常狂躁不安，一双碧绿的猫眼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房内，浑身的毛发都根根倒竖起来，活像一只炸毛的刺猬！它似乎是被沈雨柔那刺耳的尖叫和房间里混乱不堪的场面刺激到了？又或许是…… 被沈清辞身上那一缕若有似无、常人无法察觉的，来自空间凝露草的奇异冷香所吸引、所惊扰？
雪团儿像一道橘色的旋风，目标明确，首扑向还瘫坐在地上、对着破裙子嚎啕大哭的沈雨柔！
“啊！滚开！你这死猫！”
沈雨柔本就处于暴怒与崩溃的边缘，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挥舞着手臂去挡。
刺啦 ——！刺啦刺啦 ——！
又是几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裂帛声接连响起！雪团儿锋利的爪子，如同最无情的剪刀，狠狠地在沈雨柔身上那件本就撕裂的红裙上，又添了数道长长的、纵横交错的爪痕！原本只是撕裂一道口子的华服，顷刻间变得千疮百孔，真正成了遮羞的破烂布条！
“滚开！快滚开！啊！别抓我的脸！”
沈雨柔惊恐万状地护住自己的脸，在冰冷的地面上狼狈地翻滚躲避。雪团儿却像是发了疯一般，紧追不舍，对着她身上那件残破的红裙又撕又抓，橘黄色的猫毛和红色的绸缎碎片在空中飞舞交织，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雪团儿！快抓住它！抓住这只疯猫！快啊！” 李嬷嬷吓得手足无措，急得满头大汗，一边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想要赶走猫，一边又怕伤到地上的沈雨柔，只能干着急。
房间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沈雨柔的哭嚎声、尖叫声，雪团儿尖利的猫叫声，衣物被撕裂的刺啦声，还有东西被撞倒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嘈杂刺耳。
而始作俑者沈清辞，早在雪团儿扑进来的那一瞬间，就 “惊慌失措” 地退到了房间最角落的安全地带，被云芝和墨竹两人紧紧护在了身后。她微微探出头，看着眼前这场由她一手导演、却似乎比预想中还要 “精彩” 数倍的闹剧，看着沈雨柔在地上翻滚尖叫、华服变褴褛、狼狈如丧家之犬的模样，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受惊过度的苍白柔弱，唯有那双低垂着、被长长的睫毛掩盖的眼眸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冰冷彻骨的、带着淡淡快意的寒芒。
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沈雨柔。
赏花宴上，我为你准备的 “大礼”，还在后头等着你呢。
你和柳氏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与屈辱，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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