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集团覆灭的庆功宴上，水晶吊灯将香槟塔折射成流动的星群。李晚意无名指上的蓝闪蝶吊坠刚触到冰凉的杯壁，凌墨寒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宴会厅雕花立柱后，本该被捕的财务总监陈明远正用白手套擦拭镀金怀表，表盖边缘沾着未干涸的血渍。他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袖口露出的蛇形纹身随呼吸轻微起伏。
"他怎么会......"话音未落，怀表己被砸向吊灯。水晶迸裂的刹那，紫雾弹在穹顶炸开，宾客尖叫着踩踏倒地。凌墨寒扯下领带给她蒙住口鼻，血腥味混着苦杏仁味的烟雾涌进鼻腔，他的枪口在混乱中精准击中机械蜘蛛的复眼，金属碎屑溅在李晚意锁骨："跟紧我！"
两人滚到餐桌下时，她听见布料撕裂声。凌墨寒后腰的旧伤被玻璃碎片划开，渗血的绷带黏住她的掌心。"别管我！"他将她推往通风口，自己却转身射击，子弹打在机械蜂群的翅膀上迸出蓝绿色火花——那些振翅的金属昆虫，翅脉纹路竟与周氏老宅的铁艺栏杆完全一致。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味。李晚意摸到口袋里的U盘，金属外壳因体温发烫，突然想起父亲临终视频里的话："蓝闪蝶磷粉能记录声波频率。"她咬破舌尖将血滴在U盘接口，管道壁上突然浮现荧光刻痕——那是十七年前青川镇洪水时的救援坐标，坐标中心画着半只折断翅膀的蝴蝶。
"快出去！"凌墨寒的吼声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见数十只机械蜈蚣正顺着管道爬来，毒牙上的荧光液体腐蚀着铁皮，发出"滋滋"声响。她的高跟鞋卡在格栅缝隙，脚踝被划出血痕，却在扯下鞋跟时触到管道夹层的金属盒——盒盖上刻着与凌墨寒养父书房相同的蔷薇纹。
爆炸声在身后响起时，凌墨寒拽着她跌出通风口。两人摔进酒店后厨的冷库，零下二十度的寒气让伤口瞬间刺痛。陈明远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凌先生果然喜欢钻老鼠洞——猜猜看，你养父的车祸报告里，少了哪页尸检记录？"
李晚意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残页。她砸开冷冻柜的锁，蓝闪蝶标本在白雾中振翅，翅膀上的磷粉竟组成动态影像：年轻的凌父被绑在手术台上，陈明远拿着注射器走向他的后颈。"他们在做人体实验！"她的指尖触到标本箱底的血字，"用蓝闪蝶磷粉......"
冷库大门被猛地踹开。数十只机械蜂群振翅扑来，翅尖的电流在空气中拉出蓝紫色电弧。凌墨寒将李晚意护在冰柱后，从战术靴里抽出匕首掷向蜂群控制器，却在匕首离手的瞬间瞳孔骤缩——控制器上的蔷薇标志，与他二叔寄来的明信片邮戳完全相同。
"想知道你二叔为什么死在非洲？"陈明远戴着防毒面具走进来，鞋底碾碎标本箱的玻璃，"他发现了周氏用磷粉控制人脑的秘密，所以被做成了蝴蝶标本。"他举起手中的玻璃瓶，里面漂浮着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脸，正是凌墨寒二叔的容貌。
李晚意的胃里一阵翻涌。她摸到金属盒的开关，突然想起父亲视频最后的密码："当磷粉遇见特定频率的声波......"她抓起旁边的不锈钢托盘敲击冰柱，清脆的响声在冷库中回荡，所有蓝闪蝶标本的翅膀同时发出荧光，在天花板拼出周氏老宅的地下结构图。
"原来在这里。"陈明远的枪口对准结构图中心，那里标着"磷粉共振实验室"。凌墨寒趁机扣动扳机，却发现子弹早己打空。机械蜂群的电流击中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撞在冰柱上，鲜血滴在地面的磷粉上，竟让荧光图案泛起诡异的红光。
"该结束了。"陈明远按下手表上的按钮，冷库的天花板开始缓缓下降。李晚意看见凌墨寒锁骨处的旧伤疤正在发光——那是与磷粉共振的频率。她突然明白父亲日记的深意，猛地撕开凌墨寒的衬衫，用鲜血在他胸口画出蝴蝶图案："跟着我的节奏！"
两人的心跳在磷粉共振中逐渐同步。蓝闪蝶标本的荧光越来越亮，形成一道光柱冲破冷库天花板。机械蜂群在强光中纷纷坠落，陈明远的防毒面具被震碎，露出脸上密布的蝴蝶状纹身。他嘶吼着扑来，却在触到光柱的瞬间，身上的纹身爆发出刺目的荧光，整个人像标本一样僵在原地。
"快走！"凌墨寒拽着她冲出冷库，身后的周氏老宅结构图正在崩塌。两人跌进酒店后花园的喷泉池，冰冷的水花让伤口灼痛。李晚意抬头看见夜空中飞过一群真正的蓝闪蝶，翅膀在月光下流转着诡异的红光，突然想起父亲最后的话："当蓝闪蝶在夜间发光时，说明有人在用活人做磷粉实验......"
凌墨寒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条匿名彩信。点开后只有一张照片：手术台上躺着个浑身插满管子的男人，后颈处嵌着蓝闪蝶形状的金属片。男人的侧脸隐在阴影里，只有无名指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微光——那道疤痕，和凌墨寒无名指上的旧伤一模一样。
"这是谁？"李晚意的声音颤抖。凌墨寒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照片背景里的手术灯——灯罩上刻着半只折断翅膀的蝴蝶，正是通风管道里荧光刻痕的图案。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声，探照灯在夜空中划出惨白的光带，而他们脚下的喷泉池里，蓝闪蝶磷粉正随着水波流转，逐渐聚成一个发光的名字：
周—斯—年
这个名字刚在水面成型，就被突然炸开的气浪冲散。凌墨寒将李晚意护在身下，看见酒店顶层的玻璃幕墙正在碎裂，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站在废墟中，手中举着的容器里，数万只蓝闪蝶正振翅发出刺耳的嗡鸣。那些蝴蝶的翅膀上，用磷粉写着一行不断闪烁的字：
"欢迎来到，破晓计划的第二幕。"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废弃灯塔里，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缓缓摘下手套。他手腕内侧的皮肤下，蓝闪蝶形状的磷粉正在血管里流动，随着心跳发出微弱的荧光。他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是张泛黄的合照：年轻的凌墨寒抱着膝盖坐在洪水里，旁边蹲着个穿着消防员制服的男人，男人的肩章上，绣着半只折断翅膀的蝴蝶。
"十七年了，小墨。"男人指尖划过照片里凌墨寒的脸，面具缝隙里渗出的磷粉落在相框玻璃上，聚成一行细字，"这次，换我来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破晓。"
夜风吹过灯塔，将窗台上的蓝闪蝶标本吹落在地。标本翅膀碎裂的瞬间，磷粉在黑暗中炸开，照亮了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不同年份的青川镇洪水救援记录，而每个记录旁边，都画着一只振翅的蓝闪蝶，翅膀上用鲜血写着同一个名字：
李—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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