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的探照灯在酒店废墟上划出惨白光带时，凌墨寒正用军刀割开李晚意袖口的伤口。她小臂上的磷粉灼伤泛着诡异的蓝光，和照片里手术台上男人后颈的金属片纹路完全一致。"周斯年......"他碾碎手机里的彩信，碎屏玻璃扎进掌心，"这个名字在我养父的加密文件里出现过十七次。"
夜风卷起废墟里的磷粉，在地面聚成发光的脚印。两人循着脚印钻进酒店地下室，混凝土墙上布满抓痕，每道痕迹里都嵌着蓝闪蝶翅膀碎片。李晚意的吊坠突然发烫，照亮墙角的血字："他们用活人提取磷粉......"话音未落，身后的承重柱突然炸裂，数百只机械蜈蚣从钢筋裂缝里涌出，毒牙上的荧光液体在地面腐蚀出青烟。
"走这边！"凌墨寒拽着她冲进通风管道，管道壁上的荧光刻痕突然连成线——那是张人体经络图，每条经络都标着蓝闪蝶磷粉的共振频率。李晚意摸到管道夹层的金属盒，盒盖内侧刻着与凌墨寒二叔明信片相同的邮戳，却在打开的瞬间瞳孔骤缩：里面不是证据，而是半块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脊椎骨，骨节间嵌着磷粉组成的蝴蝶翅膀。
"这是......"她的声音被爆炸声吞没。凌墨寒将她护在身下，看见机械蜈蚣群正用激光切割管道。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残页："当磷粉渗入骨骼，会形成永久的生物共振器。"他猛地扯开李晚意的衣领，看见她锁骨下方不知何时多了道淡蓝色的纹路，形状竟与那半块脊椎骨上的磷粉翅膀完全吻合。
地道尽头是座圆形实验室。穹顶悬挂着数百具玻璃培养舱，里面漂浮着浑身插满管子的"人"，他们后颈的金属片正与舱壁的蓝闪蝶标本共振，发出嗡嗡的蜂鸣。李晚意的吊坠突然剧烈震动，培养舱的营养液里浮现出全息影像：年轻的凌父被绑在手术台上，陈明远拿着注射器走向他的后颈，而站在阴影里的男人，正转动着刻有"周斯年"字样的怀表。
"原来他才是主谋。"凌墨寒的枪口抵住培养舱玻璃，却在看见舱内人容貌时浑身僵硬——那是张与他七分相似的脸，只是左眼下方多了道蝴蝶形状的疤痕。李晚意突然想起父亲视频里的话："青川镇洪水那天，有个戴银色面具的人救了两个孩子......"她的指尖触到培养舱控制面板，屏幕上跳出实验编号：破晓计划-0715，正是凌墨寒的生日。
实验室大门突然打开。周斯年穿着白大褂走进来，银色面具缝隙里渗出磷粉，在地面聚成发光的蔷薇图案。"欢迎回家，小墨。"他摘下手套，手腕内侧的血管里，蓝闪蝶形状的磷粉正随着心跳流动，"你养父没告诉你吧？当年青川镇的洪水，是我们为了提取你体内的特殊磷粉基因制造的。"
李晚意的吊坠突然爆发出强光。她看见周斯年面具下的脖颈处，有道与凌墨寒 identical的烧伤疤痕——那是十七年前洪水时，为救凌墨寒被汽油弹灼伤的痕迹。"你是......"凌墨寒的声音颤抖，周斯年却按下了墙上的红色按钮，所有培养舱的金属片同时共振，发出刺耳的声波。
蓝闪蝶标本从天花板脱落，磷粉在空气中形成易燃云。凌墨寒将李晚意推出实验室，自己却被气浪掀翻在地。他看见周斯年走向那具与他相似的"克隆体"，将手掌按在培养舱玻璃上，两人后颈的金属片发出同步的蓝光。"你的磷粉基因太不稳定，"周斯年的声音透过爆炸声传来，"所以我们用了十七年，克隆出更完美的容器。"
地道开始坍塌。李晚意爬回实验室时，只见凌墨寒被锁在共振仪器上，周斯年正用注射器抽取他后颈的磷粉。她抓起桌上的紫外线手电筒照向培养舱，克隆体的皮肤下突然浮现出荧光文字："真正的证据......在蝴蝶振翅的频率里......"她突然明白父亲日记的深意，举起吊坠对准所有蓝闪蝶标本，随着心跳敲击出摩斯密码。
穹顶的磷粉云突然炸开，形成巨大的全息投影。十七年前的青川镇洪水现场重现：凌墨寒的养父抱着两个孩子冲向救生艇，而周斯年举着枪站在断桥对面。"你父亲发现了克隆计划，"投影里的周斯年笑着点燃炸药，"所以我只好让他和那个碍事的消防员一起消失。"画面一转，戴银色面具的消防员将李晚意推上救生艇，自己却被洪水卷走，面具掉落的瞬间，露出的竟是凌墨寒二叔的脸。
"不——！"凌墨寒猛地挣断锁链，后颈的磷粉爆发出刺眼光芒。所有培养舱的玻璃同时碎裂，克隆体们挣脱管子扑向周斯年，他们后颈的金属片与凌墨寒共振，发出震耳欲聋的蜂鸣。周斯年笑着按下手表按钮，实验室的地面突然裂开，下方是深不见底的磷粉池，池子里漂浮着数百具骨架，每具骨架的脊椎都嵌着蓝闪蝶形状的金属片。
"尝尝被磷粉吞噬的滋味吧。"周斯年纵身跃入磷粉池，骨架们竟纷纷站起，张开双臂迎接他。凌墨寒拽着李晚意冲向地道出口，却在回头时看见恐怖的一幕：周斯年的身体正在被磷粉分解，骨骼上逐渐长出蓝闪蝶翅膀，最终变成一只巨大的、由骨骼和磷粉组成的蝴蝶，在池子里振翅发出高频声波。
地道出口轰然坍塌。李晚意被凌墨寒护在怀里，却感觉后腰一阵刺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皮肤。她低头看见掌心的吊坠正在融化，磷粉渗入她的血管，在皮肤上形成发光的蝴蝶纹路。凌墨寒的后颈也在发光，他突然咳出一口蓝血，笑着擦去她嘴角的磷粉："记得青川镇的约定吗？这次......"
"闭嘴！"李晚意吻住他的唇，咸涩的磷粉在舌尖蔓延。她摸到口袋里的金属盒，盒中的半块脊椎骨突然发烫，与她体内的磷粉产生共振。地道深处传来周斯年的笑声："当宿主与磷粉完美融合，就能成为永恒的蝴蝶之神......"话音未落，整个地下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磷粉池的光芒透过地面裂缝射出，将夜空染成诡异的蓝色。
两人爬出废墟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李晚意的手机突然收到条未知短信，只有一张坐标图和半只折断翅膀的蝴蝶图案。凌墨寒看着坐标中心——那是青川镇新建的蝴蝶博物馆。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的最后一页："当蓝闪蝶在黎明第三次振翅时，真正的破晓才会到来。"
博物馆的穹顶玻璃在晨雾中泛着蓝光。两人推开门，看见展厅中央立着座巨大的玻璃金字塔，里面飞舞着数万只蓝闪蝶，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用磷粉写着同一个名字：李晚意。金字塔顶端，周斯年的骨架坐在王座上，脊椎骨长成了蝴蝶翅膀，他手中举着的权杖，顶端镶嵌着枚正在发光的金属片——那形状，和李晚意后腰刚出现的纹身一模一样。
"欢迎来到，破晓计划的最终章。"骨架的 jaw 发出咔哒声，蓝闪蝶群突然组成一道光墙，将凌墨寒和李晚意分隔两端。李晚意摸着后腰发烫的纹身，看见金字塔地面浮现出荧光血字，正是父亲当年没说完的话：
"他们要的不是证据，是能与磷粉永久共振的......活容器。"
而在金字塔的阴影里，无数双猩红的复眼正在亮起。机械蜂群振动着翅膀，翅脉上的磷粉组成一行不断闪烁的字：
"游戏开始了，我的蝴蝶女神。"
凌墨寒撞向光墙的瞬间，李晚意突然感觉体内的磷粉开始沸腾。她抬头望向金字塔顶端，周斯年的骨架翅膀上，磷粉正聚成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符号，而这个符号，此刻正在她的血管里燃烧，随着心跳发出越来越响的蜂鸣。
晨雾中的青川镇，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蝴蝶博物馆的玻璃幕墙上，突然爬满了真正的蓝闪蝶，它们翅膀上的磷粉在阳光下流转，拼出一幅十七年前的洪水地图，而地图的中心，赫然标着两个重叠的名字：
凌墨寒
李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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