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靖率领大军离开晋阳城，八千骑兵在官道上扬起滚滚烟尘。
戏志才一袭青衫，策马靠近卫靖身侧。
他手中羽扇轻摇，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凝重。
“主公，探马来报，曹操、袁绍等十七路诸侯己在酸枣会盟，号称三十万大军。”
“三十万？”
卫靖闻言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卫靖轻叹一声，目光扫过身后蜿蜒如龙的军队。
这些儿郎个个都是百战精锐，吕布率领的三千狼骑更是能以一当十。
但想到酸枣会盟的所谓三十万大军，他不由想起当年在洛阳时，袁绍夸夸其谈的模样。
“本初兄向来好大喜功，”
卫靖冷笑道。
“当年在洛阳，他就曾向大将军何进夸口能调集十万精兵。”
“如今这三十万之数，怕是把运粮的民夫都算进去了。”
戏志才颔首道。
“主公明鉴。细作来报，袁绍号称执戈十万，实则不过五万。”
“袁术更是不堪，五万兵马中多有老弱。倒是曹操...”
他顿了顿，“虽只万余兖州兵，却都是百战精锐。”
正说话间，前方尘头大起。
一队斥候飞驰而来，当先小校滚鞍下马。
“禀主公，前方发现西凉游骑！”
“观其旗号，似是徐荣所部。”
吕布闻言拍马而出，方天画戟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芒。
“主公，让某家去会会这些西凉鼠辈！”
卫靖却抬手制止。
“奉先且慢。”
他转向斥候，“可曾惊动敌军？”
“未曾。我等隐于山林，见其往东南方向去了。”
戏志才羽扇轻点。
“东南乃酸枣所在，看来董卓己探知会盟之事。”
“依在下之见，当速与曹操会合。”
“传令下去。”卫靖收回思绪，声音陡然转厉。
“全军加速行军，务必三日内抵达酸枣。另派快马通知孟德，就说...”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着腰间玉佩。
“就说'董卓暴虐，天人共愤。靖虽不才，愿率八千子弟，共襄义举'。”
随着号角声响彻原野，大军行进速度骤然加快。
卫靖一马当先，黑色披风在身后翻卷如云。
三日后，大军抵达酸枣。
原野上旌旗如林，十八路诸侯的营寨连绵数十里，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酸枣城外。
各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蔚为壮观。
曹操亲率夏侯惇、曹仁等将出迎。
他身着红袍，腰佩倚天剑，朗笑声穿透喧嚣。
“镇澜贤弟果然信人！”
这笑声中气十足，引得附近士卒纷纷侧目。
卫靖注意到，曹操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那是猛虎见到同类时的兴奋。
卫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他身着蔡文姬亲手缝制的玄色战袍，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孟德兄相召，靖岂敢不来？”
说话时，他目光扫过曹操身后的兖州兵。
只见这些士卒虽衣着简朴，但个个眼神锐利，站姿如松，果然是百战精锐。
中军大帐内，袁绍高坐主位，身披锦袍，头戴金冠。
见卫靖入帐，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手中酒樽微微一顿。
“冠军侯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带了多少兵马？”
这语气，仿佛在询问一个前来投奔的部将。
“八千精兵。”
卫靖声音不疾不徐。
帐中诸侯闻言，不少人露出讥讽之色。
袁术更是首接嗤笑出声。
“区区八千，也敢称雄兵？”
他摇晃着手中的夜光杯，酒液在杯中荡漾。
“我南阳军就有五万之众。”
吕布闻言勃然大怒，右手己按在方天画戟上，帐中温度仿佛骤降。
卫靖却只是轻轻抬手，这个动作让吕布立刻收住了杀气。
“兵贵精不贵多。”
卫靖淡淡道，目光扫过在座诸侯。
“虎牢关前，自见分晓。”
此时帐外忽然传来清朗通报。
“平原令刘备，率义军前来会盟！”
只见三人掀帐而入。
当先者双耳垂肩，拱手行礼时臂长过膝。
左侧红脸长髯的将军凤目微眯，青龙偃月刀在烛火下泛着寒光。
右侧黑脸虬髯的壮汉手持丈八蛇矛，环眼扫视帐内，竟让几个诸侯不自觉地后仰了身子。
公孙瓒起身介绍。
“此乃我同窗刘备，现为平原相...”
“可是织席贩履的刘玄德？”
袁术突然打断，指尖轻叩案几。
“带了多少人马？”
刘备不卑不亢。
“步卒五百。”
帐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嗤笑。
曹操却目光微动，亲自斟了热酒递去。
卫靖注意到刘备接过酒樽时，拇指内侧有常年编草席留下的茧痕。
袁绍此时才似刚想起般指了指末座。
“玄德既为汉室宗亲，自当入座。”
那位置紧挨着帐门，夜风卷着寒意从缝隙钻入。
刘备谢座时，关羽丹凤眼里寒芒一闪而过。
张飞刚要发作，却被刘备以袖掩手按住。
那边厢孙坚正将古锭刀横放膝上，刀锋映出曹操若有所思的脸。
当夜军议，烛火将众人身影拉长投在帐幕上。
袁绍的影子笼罩着地图上的洛阳，刘备三人的剪影如鹤立鸡群，而卫靖的侧影始终挺拔如松。
夜风掠过营寨时，辕门“讨董”大旗猎猎作响。
翌日，联军大营，军议未散。
帐内炭火噼啪，袁绍正与众诸侯商议进军之策。
忽听帐外马蹄声急，帘帐掀开，探马单膝跪地，声音急促。
“报！董卓遣华雄率五万西凉铁骑进驻虎牢关，先锋己至汜水！”
话音未落，帐中骤然一静。
袁绍手中竹简“啪”地掉在地上，韩馥惊得打翻酒案，酒水泼洒，浸湿了案上地图。
曹操眉头一皱，孙坚握紧了古锭刀，刘备微微侧目。
而卫靖只是轻轻着腰间玉佩，神色如常。
帐外，夜风呼啸，隐约可闻西凉军马蹄如雷。
袁绍强自镇定，环视帐中，沉声道。
“华雄骁勇，何人敢战？”
话音未落，袁术身后一将挺身而出，抱拳喝道。
“末将俞涉，愿斩华雄首级！”
袁术满意点头，挥手道。
“速去速回！”
俞涉提刀上马，冲出营寨。
帐内诸侯屏息等待，只听得远处战鼓擂动，杀声骤起，又骤然沉寂。
不到半刻，传令兵跌跌撞撞奔回，脸色惨白。
“俞将军……三个回合便被华雄斩于马下！”
帐内一片哗然。
韩馥拍案而起，高声道。
“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只见一员魁梧大将提开山斧而出，声如洪钟：
“区区华雄，何足道哉！”
潘凤策马出阵，联军将士翘首以盼。
然而，不过片刻，远处传来一声凄厉惨叫，紧接着，小校仓皇奔入。
“潘将军……五招就被华雄劈于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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