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南境官道上的血泥,萧景明勒马驻足时,怀中玉珏突然滚烫如烙铁。三天前从朱雀门地底带出的星芒诏书正在发皱,那些用帝王血染就的字迹在雨中扭曲成漠北符文——正是镇北王世子被吞噬前嘶吼的"金鳞"二字。
"大人!矿洞又塌了!"驿卒满脸血污地撞进驿站,手中攥着的玄铁碎片泛着靛蓝幽光。萧景明瞳孔骤缩,这分明是玄武门青铜蛇首的鳞片,边缘却沾着江南特有的海苔泥。
矿洞深处传来的轰鸣带着诡异韵律,仿佛巨兽心跳。萧景明踏着渗血的积水前行,矿壁裂缝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只手掌都刻着皇室宗亲的八字。当他用星芒诏书映照洞壁时,那些手臂突然化作黑雾,在空中聚成淑贵妃銮驾的轮廓。
"殿下可知金鳞卫?"翡翠镯女子的声音从雾中传来,萧景明挥剑斩散的刹那,矿灯照亮了前方骇人景象——三百具冰棺呈北斗状排列,棺盖全部洞开。每具棺内都涌动着血色藤蔓,缠绕着残缺的前朝盔甲,而盔甲心口处镶着的,正是鬼市拍卖过的双头蛇玉牌!
矿洞突然剧烈震颤,冰棺群中央升起丈余高的炼妖鼎。鼎身铭文在萧景明的靛蓝血光中显形,记载的竟是容妃封棺大典的细节:"...建平五年三月初三,以巫祝之血饲鼎九日,可镇国运..."
"原来母妃是祭品。"萧景明抚过鼎耳处的抓痕,指甲印与寒潭冰棺中的痕迹完全吻合。鼎内突然腾起幽蓝火焰,烧出一卷南诏蚕丝纸——正是二十年前被焚毁的巫蛊案卷宗真本!
暴雨中忽然传来清越鹿鸣。萧景明冲出矿洞时,北狄使团的白鹿正踏着血泊而来,鹿角纹路在闪电中映出裴砚之的面容。使臣捧着的鎏金匣内,裴砚之的遗骨泛着星芒,胸骨上插着的半截铁尺刻着萧景明的生辰。
"漠北十三部献上祥瑞,恭贺新帝登基。"使臣的笑声混着雷声炸响。白鹿突然人立而起,鹿皮如蜕壳般剥落,露出裴砚之遍布蛇鳞的躯体。他手中握着的漠北布防图突然活过来般蠕动,化作双头蛇缠上萧景明手腕。
"时辰到了。"裴砚之的竖瞳泛着金芒,地面突然裂开星图阵纹。萧景明怀中的冰莲子尽数爆开,藤蔓将他拽向炼妖鼎。鼎内沸腾的血水中,他看见自己倒影变成淑贵妃的模样,而真正的淑贵妃正站在鼎沿冷笑,手中捧着的赫然是容妃巫祝面具!
矿洞在此刻彻底崩塌,坠落的巨石却悬浮空中,组成浑天仪形状。萧景明在血水中摸到鼎底的玉衡机关,嵌入裴砚之遗骨时,整座矿山拔地而起——这竟是前朝观测荧惑的巨型浑象台!
浑天仪核心迸发的星光中,萧景明看见惊悚真相:三十八具冰棺正将大胤疆域改造成星图阵,而自己心口的蛇鳞是最后的阵眼。当北斗七星完全移位时,漠北草原深处传来青铜蛇首的咆哮,那蛇瞳中映出的竟是正在龙椅上啼哭的"新帝",其襁褓下伸出布满鳞片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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