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地笼罩了整个皇城。栖凤台,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高台,如今只剩下断瓦残垣,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凄凉。那破碎的瓦片和残损的墙壁,犹如野兽嶙峋的骨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阴森。
萧景明身着一袭黑色劲装,面色冷峻,手中紧紧攥着那古朴而神秘的巫祝面具,一步一步踏入这片废墟。当他的脚踏上那满是尘土的地面时,怀中忽然传来一阵灼热之感。他眉头一皱,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金镶玉匕首,那匕首此刻竟如同被火烤过一般发烫。
三日前,他冒险从御书房带出的血书残片,一首被他小心保存着。此时,在这晚风中,那些残片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自行拼出了一幅诡异的星图。星图之上,缺失的紫微垣位置,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吸引着他的目光。而这个位置,正是当年容妃被赐死的刑场。
“殿下小心!” 亲卫的嘶吼声突然响起,如同划破夜空的惊雷。然而,这声音还未完全落下,就被一阵破空声撕裂。只见十二支狼毒箭带着凌厉的气势,如闪电般钉入了一旁的石柱。箭尾绑着的并非寻常的火棉,而是工部特制的鎏金引线。
萧景明反应极快,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手中长剑一挥,瞬间斩断了那些引线。引线断裂的瞬间,爆开的火星在空中闪烁,竟神奇地凝成了一串漠北文字。他定睛一看,心中一惊,这竟是北狄前锋攻破的城门方位。
废墟深处,隐隐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在逼近。萧景明眼神一凛,一脚踹开了那半掩的青铜门。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门内的景象映入眼帘。三百盏人皮灯笼依次亮起,昏黄的火光摇曳不定,映亮了墙壁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抓痕。
那些抓痕是被俘工匠用指甲刻下的求救符号,每一道都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痛苦与绝望。让萧景明惊讶的是,这些符号竟与皇陵水牢的暗号同源。他缓缓伸出手,抚过最深的那道抓痕,指腹顿时沾到了冰凉的鎏金粉。他心中暗自思忖,这是工部修缮栖凤台时的特供物料,看来这里面定有玄机。
“果然在此。” 萧景明低声自语道,他剑尖轻轻一挑,挑开了祭坛上的帷幔。然而,坛上供着的并非牌位,而是整箱的漠北调兵符节。这些符节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就在这时,符节下压着的江南漕运图突然自燃起来,火焰迅速蔓延,很快便将那漕运图吞噬。灰烬中,现出了佛国高僧的梵文手书。萧景明凑近一看,上面记载的竟是解除噬髓蛊的完整配方:“...需萧氏嫡脉心头血三合,混以巫蛊案死者颅灰,佐裴砚之脊骨为引...” 他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突然,祭坛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露出了下方的冰窖。一股寒气裹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萧景明不禁打了个寒颤。冰窖内,三百具江南流民的尸首呈北斗状陈列着,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凿开,颅腔内塞着优昙花状的魂玉。
冰窖中央,有一座青铜鼎,鼎内的狼毒液中,裴砚之的脊椎正在沉浮。鼎身的裂纹处,渗出了靛蓝液体,那液体与萧景明腕间的双头蛇纹产生了共鸣震颤,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息。
“逆子安敢!” 一声厉喝如炸雷般响起,震落了冰窖顶部的冰锥。萧景明反应迅速,他旋身避让。冰锥刺入尸首眼眶的刹那,颅腔内的魂玉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颊。一滴血珠坠落在地,竟蚀出了工部贪墨案的证据链。从漠北玄铁到江南疫毒,每个环节都盖着东宫属官的私印。
混战之中,怀中的巫祝面具突然飞出。萧景明眼疾手快,凌空抓取。就在他抓住面具的刹那,面具内侧的血书在冰窖的寒气中显形:“...腊月十七,太子以栖凤台密道通漠北...” 他心中一紧,当即将信将疑地劈开最近那具尸首,从胃袋中掏出的不是食物,而是用刑部朱批包裹的密函。打开密函,上面详细记载着二十年前巫蛊案当夜,漠北使臣秘密入宫的路线图。
就在这时,冰窖穹顶突然炸裂,佛国僧兵顺着绳索如鬼魅般降下。为首的僧兵手持降魔杵,那杵上刻着工部军械司的暗记,杵尖首指萧景明的心口,大声喝道:“此獠身负业障,当诛!” 僧兵们齐诵梵经,声浪如滚滚波涛,震碎了冰柱。冰碴中,竟混着江南噬髓蛊的虫卵。
“好个慈悲为怀!” 萧景明怒喝一声,手中长剑一挥,斩断了降魔杵。杵身夹层中,飘落出的金箔拼出了佛国与漠北的盟约图。当他一脚踹翻僧兵统领时,对方怀中滚出的不是佛珠,而是东宫特制的火漆密函。函中详细记载着如何用噬髓蛊控制江南流民的恶毒计划。
地动山摇间,冰窖裂开了一道深壑。萧景明当机立断,抓住垂落的铁索,迅速滑向地底。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在一个十丈宽的密室内,整支漠北重甲骑被冰封在玄晶中,宛如一座巨大的冰雕。
萧景明走到最近的一具冰棺前,手中长剑一挥,劈开了冰棺。就在这时,战马的眼瞳突然转动,鞍具上烙着的竟是二十年前巫蛊案死者的家族徽记。这一发现,让他心中的疑惑愈发沉重。
“报!北狄轻骑己破玄武门!” 斥候的急报穿透冰层,传入萧景明的耳中。他心中一紧,立刻踹开密室暗门,沿着甬道向前奔去。甬道尽头,传来了战鼓声,那声音低沉而雄浑,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三百面人皮鼓一字排开,鼓面全用巫蛊案死者的皮肤绷制。萧景明怒目圆睁,挥剑斩断鼓架。鼓身夹层中,飘落出的密信详细记载着工部尚书李崇晦被灭口的经过。
混战中,怀中的金镶玉匕首再次发烫。萧景明当即将匕首插入冰墙裂隙,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面冰墙应声崩解,露出了后方的密室。密室中,堆积如山的户部官银映入眼帘,每一块官银上都打着江南赈灾的烙印。
萧景明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疑惑,他挥剑劈开银箱。然而,银箱夹层中滚出的不是银锭,而是漠北特制的透甲箭簇。
“殿下请看!” 亲卫的惊呼引他转向密室穹顶。只见冰晶中封存着的不是珍宝,而是整卷用噬髓蛊丝织就的《山河社稷图》。萧景明心中一动,他咬破手指,以血染图。刹那间,靛蓝血液在蛊丝上流动,现出了大胤疆域所有粮仓的真实位置。而每个标注点,都对应着工部贪墨案的日期。
突然,密室开始倾斜。萧景明眼疾手快,抓住铁索荡向出口。就在这时,怀中的巫祝面具突然炸裂,迸出的骨灰在空中凝成了容妃临终的景象。容妃咬破指尖,在囚衣上写下的不是冤屈,而是完整的北境布防漏洞图!
“母妃...” 萧景明轻声呼唤,他伸手接住飘落的血衣残片。当他翻过血衣残片时,背面竟用漠北文字记载着解除星轨阵的方法。
当他冲出密室时,整座栖凤台正在塌陷。废墟中,升起的不是烟尘,而是三百架工部特制的床弩。弩机对准的方向,正是紫宸殿的龙椅方位。
五更梆子敲响,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萧景明立在栖凤台残骸之巅,晨光渐渐洒在他的身上。他看见自己映在宫墙上的影子渐渐扭曲,最终化作了二十年前容妃受刑时的剪影。
怀中的血衣残片突然自燃,灰烬拼出的不是文字,而是通往漠北王庭的密道图。出口处标着的,正是淑贵妃寝殿的梳妆台下!萧景明望着那密道图,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一场惊心动魄的真相探寻之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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