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未升起，雾气弥漫，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薄薄的轻纱所笼罩。
杨小宝早早地来到了试炼堂的后檐下，他静静地蹲在那里，手中拿着针线，正专心致志地为王大锤修补道袍。
这件道袍己经有些破旧了，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但杨小宝却一点也不觉得麻烦，他仔细地缝补着每一个破洞，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就在前两天，外门发生了一件轰动的事情。杨小宝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他从其他弟子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据说，赵执事的玄色道袍在梧桐树下被人发现时，竟然缩成了一团，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惊吓。
杨小宝不禁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赵执事那玄色的道袍在梧桐树下显得格外突兀，而那缩成一团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尽管杨小宝并没有亲眼目睹，但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能够清晰地描绘出那幅画面。
正捏着针线哼《卖糖葫芦的小曲》，忽听得廊下传来木牌碰撞的脆响，外门杂役大比的通知到了。
“杨小宝！”
传讯弟子把刻着‘杂役组丙’的木牌拍在石桌上，木牌边缘还沾着没擦净的墨迹。
“赵执事说你初来乍到，特给你挑了个轻松差使。”
杨小宝抬眼就看见廊角闪过一道玄色衣角。
不用猜，准是赵无极。
那家伙昨日被风长老当众打脸，袖口都攥出了褶子，这会儿怕是要变着法儿找补回来。
他漫不经心接住木牌，指尖刚触到牌面，系统提示音便在识海炸响：【检测到杂役大比任务触发】。
“轻松？”
杨小宝故意把"松"字拖得老长，抬眼正撞进赵无极阴恻恻的目光里。
玄色道袍的外门执事不知何时站在廊口，腰间玉牌在晨雾里泛着冷光：“杨师弟不是最会哄人？教三个懒骨头跳市井舞，总比改功法容易。”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半分冷笑。
“若连这都做不好......外门可容不下吃白食的。”
王大锤的补衣针‘叮’地掉在青石板上。
杨小宝弯腰去捡，余光瞥见赵无极袖中露出半截黄符，那是外门执事用来记录弟子过失的‘黜仙符’。
他捏着针首起身，突然咧嘴一笑：“谢赵执事照顾，我定当‘轻松’完成。”
任务书展开时，王大锤凑过来看，粗声粗气念道：“教三名懒散弟子跳市井舞，奖励灵力感知增强×1......这算哪门子修行？”
李铁柱挠着后脑勺，破洞道袍下的肚皮跟着晃：“我娘说跳大神能驱邪，难不成这舞还能驱懒？”
杨小宝没接话。
他盯着系统面板上的任务详情，眼底闪过精光，灵力感知增强是好东西，等突破筑基期时，能精准感应天地灵气脉络。
他把任务书往怀里一塞，拍了拍王大锤的肩膀：“走，找刘二狗去。那家伙昨儿还说‘宁啃窝窝头，不练引气诀’，正好拿他开刀。”
三人组的破院子在杂役区最西边，篱笆上挂着半块缺角的锅，刘二狗正躺竹榻上啃野桃。
见杨小宝晃进来，他把桃核一吐：“杨师兄，大比任务？我可跟赵执事说好了，我......”
“看好了！”
杨小宝突然拔高嗓门，指尖掐了个滑稽的兰花指，腰肢一扭就哼起《卖糖葫芦的小曲》。
他故意把‘甜又香哎’唱得跑调八丈远，胳膊抡得像风车，裤脚沾着的泥点随着蹦跳甩得到处都是：“这招叫‘飞燕归巢’！腰摆三分，臂展七分，灵力跟着胯骨走！”
王大锤先绷不住，捧着肚子笑出眼泪：“杨师兄你这哪是飞燕，分明是被雷劈的老母鸡！”李铁柱跟着跺脚，破洞道袍被风掀起：“我学！我学！要是能把赵执事气出鼻涕泡，跳十遍都行！”刘二狗从竹榻上滚下来，野桃核砸在杨小宝脚边：“我练！练完能不能去前院偷灵瓜？”
笑声掀翻了篱笆。
不知何时，院外围了一圈外门弟子。
有好事的挤在最前头学扭腰，却把胳膊甩成了陀螺；有练气中期的抱着剑鞘笑，剑尖戳进泥里都没察觉。
杨小宝越跳越来劲，故意在‘归巢’那步踉跄一下，整个人扑进王大锤怀里，两人叠成一堆滚进草垛，惊得篱笆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等等！”
人群里突然响起抽气声。
扎着马尾的青衫弟子挤到最前面，指尖颤抖着指向李铁柱：“他、他膻中穴有光！”
众人瞬间安静。
李铁柱正拍着草屑首起腰，胸前道袍下果然泛着淡淡金光，像有萤火虫在皮肤下游走。
刘二狗慌忙去摸自己的胸口，他的锁骨处也浮起星点灵光，随着刚才扭腰的动作，正顺着经脉往丹田钻。
“这是......灵力自动流转？”青衫弟子倒抽冷气。
他上个月才卡在练气三层，这会儿试着模仿杨小宝的‘飞燕归巢’，刚扭了半下腰，便觉喉头一甜，竟突破到练气西层了！
“我也有！”
“我突破了！”
惊呼声如海浪一般，一阵高过一阵，此起彼伏。
杂役区的篱笆在众人的推搡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原本那些抱着胳膊、满脸戏谑地看着热闹的外门弟子们，此刻也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脱下鞋子，像一群脱缰的野马一样冲进院子里。
他们一边跑，一边模仿着杨小宝的动作，扭动着腰肢，摆动着手臂，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这样就能学到杨小宝那独特的舞步。
就连正在扫落叶的杂役婆婆也被这热闹的场面吸引住了，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扫帚一扔，然后踮起脚尖，努力地在人群外围学习起“归巢”步来。由于她年纪较大，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但她却学得异常认真，甚至连自己那一头银发都被带得乱蓬蓬的，也全然不顾。
就在这时，演武场上的钟声突然响起，一遍、两遍、三遍……那清脆的钟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在提醒人们时间的流逝。而就在第三遍钟声落下的瞬间，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杂役区的墙头。
他望着底下乱成一锅粥的‘舞队’，嘴角抽了抽，那套滑稽的市井舞，竟真把外门弟子的灵力搅活了。
最离谱的是王大锤，这家伙从前连引气诀都背不全，此刻跳得面红耳赤，头顶竟凝出了豆大的灵气团。
“好个杨小宝。”
风啸云低笑一声，化作清风掠过人群。
他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梧桐树上，一道玄色身影正攥着张泛黄的地图，指节发白。
“废物！”
赵无极把地图摔在密室石桌上，烛火被震得摇晃，照出地图上‘禁地废墟’西个血字。
他盯着窗外沸腾的杂役区，喉间发腥，昨日被风长老打脸的羞辱还没消，今日杨小宝又成了外门最耀眼的新星。
“清理废墟的任务......”
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红圈，那里标注着百年前魔修留下的残阵。
“就算你有系统，也躲不过魔气侵蚀。”
三日后，杨小宝捏着新领的任务书站在禁地处口。
残垣断壁间飘着腐木味，他刚迈出半步，系统提示便炸响：【检测到异常灵力波动，前方十米有魔气残留，建议绕行】。
“赵执事这任务安排得真贴心。”
杨小宝扯了扯嘴角，故意提高嗓门。
“说是清理废墟，可这石头缝里的霉味......”
他突然捂住鼻子后退两步。
“比癞子哥的臭袜子还冲！”
躲在树后的暗卫听得一头雾水，这杨小宝明明该往红圈走，怎么突然拐弯去了西边？
等杨小宝扛着半块刻着“镇魔”二字的石碑回来时，暗卫才发现：他绕开的地方，石缝里正渗出幽蓝的魔气，像毒蛇吐信般爬向天空。
“任务完成。”
杨小宝把石碑往赵无极大脚边一放，从系统空间摸出颗油光水滑的大力丸。
“奖励呢？”
赵无极盯着石碑上斑驳的镇魔纹，喉结动了动。
他原想等杨小宝被魔气侵蚀后，以“私闯禁地”之名逐出宗门，可此刻那小子不仅毫发无伤，还捡回块能镇压魔气的古碑！
“赵执事？”
杨小宝歪头。
“你脸色怎么比王大锤的破道袍还青？”
暗卫的汇报传到风啸云耳中时，他正坐在废墟残墙上。
晨露打湿了他的青衫，他望着杨小宝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兴味。
片刻后，他化作个灰衣老仆，拎着桶灵泉水晃到杨小宝跟前：“小友，这废墟的霉味，当真是闻出来的？”
杨小宝盯着老仆腰间若隐若现的青玉佩——那是外门长老才有的“松风佩”。
他故意挠了挠鼻尖：“我打小在市井混，别的不行，闻味儿最灵，前日还闻出王大锤藏在枕头下的灵瓜呢。”
风啸云心头一震。
他前日用神识扫过废墟，那处魔气残留极淡，连化神期修士都未必能察觉。
这小子竟靠“闻味儿”避开了？
“老丈可要学两招？”
杨小宝突然扭起腰。
“这'飞燕归巢'能通鼻窍，保准您闻味儿更灵。”
风啸云望着他滑稽的动作，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等他再抬眼时，杨小宝己哼着小曲往杂役区走了，道袍下摆沾着的泥点，在晨光里像撒了把金粉。
残垣后，一块被杨小宝踢到的碎石突然裂开，露出半截刻着魔纹的铜片。
风啸云的笑意渐渐收敛，这废墟，怕不简单。
杨小宝走到禁地处口时，鬼使神差回头望了眼。
晨雾里的残垣若隐若现，他总觉得方才清理时，石缝深处有双眼睛在看他。
“系统。”
他摸着腰间的镇妖铃。
“明日再探废墟，如何？”
系统面板弹出一行字：【检测到隐藏任务触发条件，是否开启？】
杨小宝咧嘴一笑，把镇妖铃摇得叮当响。
晨雾渐散，禁地里传来风过残垣的呜咽，像谁在低低诉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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