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面的蓝光尚未完全消散,林晚意的掌心仍残留着沈知砚体温的幻影。她蜷缩在陆家军临时据点的角落,指尖反复着U盘金属外壳——那里刻着极小的樱花纹路,与沈知砚笔记本里的速写如出一辙。陆沉舟蹲在她面前,用军刀挑开罐头时,刀刃反光映出她眼底未干的泪痕。
"重庆方面来电,"他将牛肉罐头推过去,弹壳在木桌上滚出清脆声响,"戴笠的人正在封锁延安通道,U盘里的证据一旦曝光,整个军统高层都会被牵连。"林晚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裹着绷带的伤口:"所以沈知砚的牺牲......只是换来了政治博弈?"
窗外突然传来密集的犬吠。陆沉舟猛地吹灭油灯,拽着她滚到桌下。子弹穿透木板的瞬间,林晚意看见门缝外闪过樱花徽章——是森川的残余部队。"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她咬着牙低语,却在陆沉舟眼中看到一丝惊疑。
地道口的暗门被炸开时,林晚意正将U盘塞进贴身口袋。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少佐举起手电筒,光柱定格在她锁骨的胎记上:"林小姐,久仰大名。"少佐摘下军帽,露出与周明远 identical的樱花刺青,"十年前,令尊在731部队亲手给我接种病毒,这份恩情,该还了。"
陆沉舟突然从瓦砾堆跃起,军刀劈断日军的机枪枪管。林晚意趁机滚进地道,却在拐角处踩到柔软的物体——是具早己僵硬的尸体,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通行证,照片上的人赫然是沈知砚的老仆。"叛徒......"她浑身发冷,想起老仆递来徽章时那可疑的眼神。
地道尽头是废弃的电车轨道。陆沉舟用匕首撬开铁轨缝隙,里面藏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沈知砚三个月前就布置了退路,他说......"他突然顿住,看着林晚意摸出沈知砚的笔记本,内页用铅笔写着:"若遇叛徒,去栖霞山找'红姑'。"
栖霞山的竹林在暴雨中呜咽。林晚意浑身湿透地叩响破庙门环时,门内传来纺车转动的吱呀声。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掀开竹帘,发髻上插着朵褪色的红绒花:"等你们三天了,沈先生临走前说,U盘里的证据只是引子。"
红姑点亮油灯,墙面上赫然贴着张泛黄的作战地图,华北、华东的据点被红点覆盖,唯独延安周围画着诡异的樱花圈。"森川的'樱花种子'计划,"红姑用纺锤指着地图,"他们在国共两党高层都安插了病毒宿主,只等冬至日集体引爆。"
林晚意猛地想起沈知砚录音带里的话:"抗体需要樱花树根催化。"她摸出怀里的树根残片,蓝光在雨夜里明明灭灭。红姑却摇头:"真正的催化剂是宿主的血液,沈先生用十年时间把自己变成活容器,现在......"她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在地面晕开樱花形状。
"您也是宿主?"陆沉舟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红姑惨然一笑,撕开衣领——锁骨处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紫色的菌丝在蠕动。"1937年,我在南京城门口见过你父亲,"她抓住林晚意的手,将枚刻着"燕"字的玉佩塞进她掌心,"他说女儿脖子上有胎记,是破解病毒的关键......"
庙门突然被狂风撞开。日军少佐撑着军刀站在雨幕中,身后的士兵抬着口棺材:"林小姐,看看谁来了。"棺材盖掀开的刹那,林晚意浑身血液凝固——里面躺着的竟是沈知砚,他的胸口还在微弱起伏,嘴角残留着蓝色荧光。
"沈先生可是我们最完美的宿主,"少佐用军刀挑起沈知砚的下巴,"只要用你的血激活他体内的抗体,再把病毒注射回你体内,樱花计划就能完美收官。"林晚意看着沈知砚紧闭的双眼,想起他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你们以为我父亲真的死了?"她举起"燕"字玉佩,雨水冲刷下,玉佩背面显露出细密的刻痕——那是组摩斯密码。陆沉舟迅速破译,脸色骤变:"是重庆军统总部的坐标,还有......戴笠办公室的暗格图纸。"
少佐脸色大变,举枪射向玉佩。林晚意侧身躲过,却见沈知砚突然睁开眼,嘴角勾起抹冷笑。他猛地抓住少佐的手腕,将樱花军刀反刺进对方胸口:"等你十年了,731部队的'樱花使者'。"蓝色荧光从他伤口溢出,瞬间熔断了日军士兵的枪支。
"快走!"沈知砚将林晚意推向红姑,自己却被蜂拥而至的日军包围。林晚意跑出庙门时,听见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回头只见沈知砚站在火光中,对着她比出"走"的手势,胸前的蓝光如绽放的樱花。
三日后的重庆,林晚意戴着红姑给的假发,混在送菜队伍里进入军统总部。陆沉舟用匕首撬开戴笠办公室的暗格,里面果然藏着本加密账本,每一页都记录着病毒宿主的名单,第一页赫然是戴笠的名字。
"原来他才是最大的叛徒。"陆沉舟声音发颤,突然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林晚意迅速将账本塞进菜筐,却在转身时与戴笠撞了个满怀。戴笠盯着她脖子上若隐若现的胎记,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林小姐,别来无恙啊,你父亲的'逆向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暮色中的嘉陵江波光粼粼,林晚意坐在船头,将加密账本密封进陶罐。陆沉舟发动马达时,她突然看见水面漂来朵蓝色的樱花——是沈知砚笔记本里夹着的干花,花瓣上用铅笔写着:"冬至日,黄浦江底有惊喜。"
远处传来防空警报,林晚意握紧沈知砚的笔记本,指腹划过他最后写的那句话:"若有来生,不做实验品,只做你的沈知砚。"江水打湿书页,晕开的墨迹在暮色中化作微光,指引着开往延安的方向。而她不知道的是,戴笠办公室的暗格里,还有份未被发现的文件,上面标注着"樱花计划最终章:摧毁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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