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基地的爆炸声余波未散,林晚意的耳畔仍轰鸣不止。她跪在焦土上,颤抖着捧起父亲留下的玉佩,裂纹在晨光中蜿蜒如命运的裂痕。陆沉舟浑身浴血地递来水壶,壶嘴还沾着硝烟:“先喝口水,日军追兵随时会到。”
沈知砚却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目光死死盯着玉佩内侧——一道极细的刻痕在血渍擦拭后显现,竟是一组坐标。“这不是普通的玉石,”他掏出放大镜,“是用特殊矿物制成的定位器,指向......”话音被剧烈的引擎声撕裂,三架日军侦察机低空掠过,投下的照明弹将废墟照得惨白。
“分头跑!”陆沉舟将林晚意推向密林,自己却转身朝反方向狂奔,枪声瞬间密集如暴雨。林晚意攥着玉佩踉跄前行,沈知砚紧随其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东南方有磁场异常,坐标指向的地方就在那里!”
穿过荆棘丛生的山谷,一座废弃的修道院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断壁残垣间,青苔覆盖的十字架倒插在地,恍如某种不详的隐喻。林晚意刚踏入门槛,脚下的石板突然翻转,两人坠入漆黑的地道。
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沈知砚摸索着点燃随身火机,昏黄的光晕中,满墙的日文手记令人毛骨悚然。“1935年7月17日,活体实验第327例,受试者出现基因融合......”林晚意的声音发颤,手电扫过墙角,十几个铁笼锈迹斑斑,残留的镣铐上还沾着碎肉。
地道尽头是扇密码门,沈知砚将玉佩嵌入凹槽,墙面轰然洞开。实验室里,巨大的冷冻舱中沉睡着数十具形似人类的生物,皮肤泛着诡异的青蓝。“这是......完美兵器计划?”沈知砚的镜片蒙上白雾,“日军想制造出刀枪不入的战争机器!”
警报声骤然响起,冷冻舱开始解冻。林晚意抓住他的手后退:“必须立刻通知陆沉舟,这里......”话未说完,舱门炸裂,怪物挥爪袭来。沈知砚举枪射击,子弹却被它的鳞片弹开。千钧一发之际,地道外传来熟悉的枪响——陆沉舟浑身是血地冲进来,军刀首取怪物咽喉。
“快走!整个修道院都埋了炸药!”他劈断拦路的钢索,三人在爆炸的气浪中翻滚着逃出。林晚意瘫坐在地,望着燃烧的修道院,突然发现玉佩开始发烫。“坐标变了!”沈知砚调出袖珍地图,红点正朝着海岸线移动,“是艘货轮,目的地......沪上!”
回到上海时,外滩的钟楼正敲响午夜钟声。林晚意乔装成码头女工,在货轮阴影下发现了惊人一幕——日军正在卸载的木箱里,竟装着昏迷的孩童!“他们要把孩子运往华北!”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沈知砚己掏出微型相机,闪光灯在黑暗中如鬼火明灭。
“放下相机!”冰冷的枪管抵住林晚意后脑。转身的瞬间,她瞳孔剧烈收缩——举枪的人竟是消失许久的周明远,他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樱花刺青。“林小姐,你父亲没教过你,好奇心会害死猫吗?”他狞笑一声,打了个响指,暗处涌出数十名日军。
陆沉舟突然从货箱后冲出,掷出烟雾弹。混战中,林晚意被周明远拽进船舱。“你父亲当年跪在我面前,求我保护你。”周明远扯开她的衣领,看到锁骨处的胎记后狂笑,“现在,该我向你讨债了!”
舱外传来沈知砚的怒吼:“放开她!”林晚意趁机咬住周明远的手腕,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抓起桌上的手术刀刺向他的肩膀。鲜血溅上舱窗的瞬间,她听见熟悉的汽笛声——是陆沉舟驾驶的快艇撞向货轮。
剧烈的震动中,林晚意跌进冰冷的海水。沈知砚毫不犹豫地跃入水中,在暗流中将她托起。两人浮出水面时,正看见陆沉舟与周明远在燃烧的甲板上搏斗。军刀与手枪的碰撞声里,周明远被陆沉舟踢中要害,坠入火海前,他将一张纸条塞进林晚意手中:“去......圣约翰教堂地窖......”
黎明时分,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教堂。地窖里,尘封的保险箱中躺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林晚意颤抖着翻开,父亲的字迹跃然纸上:“1938年1月5日,周明远叛变,他才是‘完美兵器计划’的始作俑者......”
陆沉舟突然按住她的手:“听!”教堂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探照灯的光柱扫过彩绘玻璃。沈知砚迅速销毁日记,将关键页塞进林晚意掌心:“我们引开他们,你带着证据去重庆!”
“不!”林晚意抓住两人的衣角,泪水终于决堤,“这次,我们一起走!”
晨光刺破云层的刹那,三人背靠背站在教堂台阶上。日军的包围圈逐渐缩小,林晚意握紧父亲的玉佩,感受着它传递的最后一丝温度。而在远处,一列开往重庆的列车正鸣响汽笛,载着未完成的使命,驶向未知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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