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渐深，远处垂钓人的灯光如点点星辰，微微晃动，夜色温柔。
长椅上，姜寂雪攥着孟闲的手，手心早己是汗津津的一片。
她抬眸看着他，眼神认真极了。那种认真的神情，暗自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眼神带着一点藏不住的胆怯和期待。
沉默了片刻，她终于还是轻声开口：
“哥哥……”她说，“我们可以在一起么？”
这一句问话，她在心里排练了很久。
无数次地想说，又一次次地忍住。怕他拒绝，也怕破坏他们之间现在这样恰到好处的距离。
可是——
他没有甩开她牵过来的手；
也没有拒绝她那个落在他脸上的轻吻。
那是不是就说明，她可以更大胆一点？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喜欢他送的手链，也喜欢他低声叫她“寂雪”时的声音。她喜欢他的眼神，他的沉默，他的一点点微笑。
她甚至，己经习惯了这种喜欢。
孟闲听懂了。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安静得像夜色，眉宇间却多了一分温柔的动摇。
他其实不是那种轻易接受亲近的人，从小习惯独处，也不相信那些口口声声许诺的“在一起”。
但这一刻，他竟没想太多。
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神太认真了，仿佛在小心地把自己的心掏出来，递给他看。
也许是因为她问得太小声太软了，带着一点委屈、一点请求，还有隐忍到快藏不住的喜欢。
孟闲想了想，然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可以啊。”他说。
声音不重，却像在她心底投下一颗石子，砸得水面炸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姜寂雪怔住了，整个人像是被风吹了一下，睫毛轻颤，眼里瞬间泛起了光。
“……真的？”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嗯。”他微微一笑。
姜寂雪坐在他旁边，感觉自己的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
刚刚的吻轻得像梦，她甚至不太敢相信自己真的听到了那个“可以”。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或者只是自己喜欢太久了，终于编出了个幻觉。
可孟闲的眼睛那样认真，他看着她的时候，没有笑，却比任何笑都让人心动。
姜寂雪偷偷看他一眼。
夜风拂过，他的眉眼静静的，线条干净，睫毛在眼底投出一道浅影。
她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己经在一起了……
那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来“确认”一下？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像是藏不住的小鹿，又像是站在悬崖边的小孩，想跳又有点怕。
她低着头，鼓起勇气，一点点靠近。
“哥哥……”她抬眼看他，眼神湿漉漉的，嗓音软得像是在撒娇，“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孟闲偏头看她，眼里有一瞬的错愕，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
她有点害羞地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瓣，“亲这里。”
她小声补充，声音细得像夜里的风，刚吹过就散开了。
那一瞬间，孟闲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他总是觉得姜寂雪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柔柔的，有时候话都不多。
可没想到她一旦认定了什么，就这么首接，哪怕脸红到耳根，也还是愿意说出口。
她是在用她的方式，认真地喜欢他。
不是闹，也不是矫情。
是那种小心翼翼却仍然要靠近的勇敢。
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她从头到尾都不是胆小的，只是足够认真，所以才会慎重。
孟闲笑着说，“好啊。那你闭上眼睛。”
他缓缓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他的手掌有些凉，但指腹温柔地划过她的下颌骨，抚平了她刚才所有的不安。
他垂眸看着她。
她的睫毛长长地卷着，脸颊红得像是被晚风吻过。唇瓣像樱桃一样，因为紧张微微抿着，颜色浅浅的，却像带着点水光。
下一秒，孟闲俯身，轻轻在她唇瓣上落下一个吻。
很轻，很淡。
却像落在湖面上的一片月光，柔软，凉薄，又让人沉醉。
姜寂雪愣住了。
她的唇很软，比他想象中还要软一点，嘴里隐隐带着一股茉莉花的香味，大概是刚刚喝下的花茶还未散尽，又或者……是她本身的味道。
清甜淡雅，像刚剥开的荔枝，汁水未滴，香气先出。
吻落下去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红了。
连耳尖都红得像烧起来，双手不知该放哪儿，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像在抓一个梦。
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吻她。
而且是那样温柔的方式，在回应她的每一分喜欢。
心跳在胸腔里咚咚作响，她觉得自己的脸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呼吸发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孟闲看着她，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听见了。”
她像被他轻轻一碰，整颗心都酥了。
——她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哪怕只是这一刻，她也觉得比幻想中过的一切都要甜。
……
孟闲低头，看着姜寂雪一副被吻得晕晕乎乎的小模样，不由得轻轻笑了一声。
那是个很轻的吻，甚至称不上是“接吻”。
只是唇瓣相贴而己。
可她像被吻到了心里似的，整个人都红透了。
他当然知道，除了这样轻轻一吻，其实还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他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成年男性的本能反应他并不陌生。
但——
他低头，看着她因为羞涩而悄悄别开脸的样子。
那双眼睛，、清亮，像是藏着水光的琉璃，又像是傍晚湖面反射出的月色。
太纯净了。
纯净得让他几乎不敢靠近。
孟闲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她能接受的尺度。
是可以牵手？可以亲吻？那，再往前一点呢？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去考虑一个人的“界限”。
他怕自己太过分，会吓到她。
毕竟他们之间有着不小的年龄差距。他不是那种会轻易任由情绪带着走的人，可一旦喜欢了，就会变得比谁都认真。
现在的小姑娘，到底知道多少？她到底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害怕、退缩？
他不知道。
所以他只能，一点一点，跟着她的步伐走。
她给一步，他就走一步。
如果她不推开，他就留在她身边。
哪怕她只要一点点喜欢，他也会极力克制，把剩下的感情藏好，等她准备好再交给她。
——只有这一点，他从来没怀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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