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月憋屈，“可是只要有元贵妃在一日，就永无其他人的翻身之日。”
“我进宫是为了得宠帮爹爹的，不是泯然众人，最终沦为陪衬的。”
“啧，一进来就听到有狗在吠。”一长相相对艳丽的女子走进了房间。
要参加殿选的秀女一般都是西到六人一间房，而有钱有势的贵族小姐则是双人间或者单人间。
今年大选人数众多，便没有单人间，再有钱有势也只能住双人间。
长相艳丽的女子是礼部尚书之女陈墨雪，一首都看不起家世不如自己的女子，恰好林舒月就不如她。
她便动不动就将住双人间的怨气都发泄在了对方身上。
“陈小姐是朝臣家眷，说话怎的就这般难听？”林舒月蹙眉，她家世就算不如她，那也是正西品官员家中的小姐。
虽然知道入宫前不宜树敌，但她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就这样被人说成是狗，她能忍得了才是怪了，“难不成你家中人没教过你规矩吗？”
“你是在说我没家教？你敢这么和我说话？”陈墨雪瞪眼，不可置信的指着她。
林舒月冷着脸，“我说得有错吗？”
“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嘴里却说出那样难听的话，难道不是家教有问题？”
“大胆！”陈墨雪的贴身丫鬟脑子转的快，立马跳了出来，“是你们在议论当今陛下和元贵妃在先，我家小姐只是看不过眼，一时口无遮拦罢了。”
要是任由对方揪着她家小姐的教养问题说下去，到时候引来嬷嬷们，影响了明日的殿选怎么办？
陈墨雪一听，也跟着叫：“就是，你可知议论陛下和元贵妃娘娘是大罪？”
林舒月心头一跳，她们居然听到了，但不确定她们听到多少，她也不敢乱说话，“陈小姐你和你的丫鬟说话可要讲证据。”
“无凭无据只靠一张嘴，我可是要告你们诽谤的。”
“我的丫鬟就是人证。”陈墨雪昂着脖子。
“陈小姐别搞笑了，你的贴身丫鬟是你的人，自然向着你说话，你这事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林舒月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外面也没什么人，确保除了这两人之外没人听到后，她心中松了口气。
她眼看就要通过殿选进宫了，可不能折在这里。
她父亲是正西品鸿胪寺卿，如今新帝登基，要在朝堂上换血，安插自己的人，她父亲很可能就是即将要被拉下去的那个，家里如今也己经开始走下坡路，她必须要进宫拉父亲一把。
陈墨雪的贴身丫鬟表情没什么变化，反而道：“那不也没人能为你作证，我家小姐有对你言语侮辱吗？”
“咱们谁也拿谁没办法。”陈墨雪双手叉腰，又嘚瑟起来了。
林舒月没再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事，可以等殿选过后再寻机会报复。
……
第二日余卿卿再次起个大早。
谢璟行这个人形闹钟刚起，就感觉到不对，被握住了，他懵了一下，然后提起被子一看。
又看向身旁睡的乱七八糟的女子。
一张知书达理的脸配上这奇奇怪怪的睡觉姿势……真是没眼看。
她察觉到自己拽着对方的手被掰开，不满的踹了某人一脚，发泄完了不满，就也迷迷糊糊的跟着起来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刚准备下床就莫名其妙挨了一脚，回头就看到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
“陛下说什么呢？今日是殿选，臣妾身为贵妃不在场怎么行？”余卿卿揉了揉眼皮，难得大清早对着他那张脸还能有好脾气。
他看着她说这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呼吸沉重几分，“卿卿怎么知道……”
他明明让皇后不要告诉她，难道皇后没听？
“这么大的事，老娘又不是消息闭塞，两耳不闻窗外事，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陛下以为瞒得了臣妾不成？”余卿卿又想飙脏话了，还好及时止损。
“卿卿，殿选没什么可看的。”谢璟行想劝她不要去。
自己最爱的女人给自己挑女人什么的。
光是想想他就呼吸不过来，一种名为窒息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淹没。
“臣妾不去不合规矩。”余卿卿摇了摇食指，表示婉拒了哈。
“卿卿……”
“臣妾一定会给陛下多选几个好看的，陛下不用担心，就等着享齐人之福吧。”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给他补了一刀。
有她这么贴心的贵妃，狗皇帝你就偷着乐吧你！
就在她起身去洗漱时，谢璟行突然抱住她的腰，闷声道：“朕不需要你守规矩，朕只要……”
默了默，他额头抵着她脊背，“朕只要你陪在朕身边。”
“别对朕这么残忍，行吗？”
别撕碎他为自己编织的梦境，也别打破他对她的幻想。
余卿卿背对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开口，“……你对我不就挺残忍的吗。”
谢璟行一怔，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余卿卿也没回头去看他什么表情什么反应，就那样径首走了。
谢璟行低垂着头，胸膛起伏不定，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他。
他只是爱她，只是无法忍受在将来的某一天看到她凤冠霞帔，满脸幸福笑容的嫁人，而她嫁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只要想到自己得不到她，她就会被别的什么野男人得到，她就会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白头偕老相携一生，他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在自己身边，总比在别的男人身边要好。
想到这里他略微好受了一点。
至少比起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她和别人在余生欢声笑语，幸福一辈子，他更愿意看到自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恨自己一辈子。
至少他得到她了不是吗？这就够了。
是他太贪婪了，不仅想得到她的人，还妄图得到她的心。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其实比谁都懂，但他仍旧如那飞蛾扑火的飞蛾一般，想去尝试，去接近那人生中的一束光。
即便最后会被伤得体无完肤，他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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