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乌云密布,成群的象兵整齐排列于敌军阵前。
子辛也坐上了一只战象,一如曾经在西域时那般俯视了战场:这些象兵的存在不仅提升了威慑力,更彰显了大邑商的威严和气势。
但东夷似乎并不惊慌,只因他们派往淮夷的精锐士兵也陆续回援,人数优势进一步加大。
这一切无不预示着此战即将进入高潮。
“冲啊!”
随着战鼓擂起,双方再度短兵相接。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子辛并不使用象兵作前锋,以至商军在如潮的攻势中节节败退。
商军众将十分不解:“将军,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败了,快使用象兵吧!”
“象亚”也急得反复请缨:“将军,让我们出战吧,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然而子辛并不理会。激战半日,东夷大军渐入佳境,形势极为严峻。
“将军,敌人越来越多,我们快顶不住了!”
子辛叹了口气,终于下达了命令:“撤!”
“什么?”象亚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辛万苦千里迢迢来到这,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摸到就要了撤了,气得将兵器砸在地上:“唉!”
士兵们陆续后撤,唯有象亚象兵滞留原地。
子辛不得不调转马头,前往质问道:“怎么回事?”
“将军请逃吧,我象亚愿为垫后。”
子辛拔剑怒道:“你想抗命吗?给老子撤!”
“……唉!”
商军连连后撤,东夷紧追不舍。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天空中飘起零星细雨,随后越来越大,天地间织起密不透风的水幕。
士兵们唉声叹气,象亚更是摇头不语,然而子辛却大喜:“时机到了!”
于是重新排兵布阵,与东夷再战于野。
这一次,商军出动了象兵。
象亚得令,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即带领象兵冲杀在前。
具装战象踩着泥泞冲锋,每一步都陷进尺深的烂泥,却丝毫不减威势。象鼻甩动时卷起重浊的雨柱,青铜面甲上的雨水混着泥浆流淌,象牙刃在昏暗天光下劈出寒光,如摧枯拉朽冲破敌阵。
东夷大军终于反应过来,慌忙射出火箭。
子辛笑了,一开始他就知道象兵的弱点,当年自己也是靠着火攻击败了威力更甚的“猛犸象”,那东夷人又不傻,肯定也知道如何应对。
所以子辛等待的,正是这场“天时”!
果不其然,敌阵预备的火盆很快被浇熄,火箭射出也在雨里熄了焰——他们赖以威慑象兵的火攻,此刻成了徒劳的摆设。
即便再强悍的箭术,在战象皮厚肉糙加上特制的皮甲、盾牌面前,也只如同搔痒般弹开,只剩湿漉漉的箭杆坠进泥地。
象亚在雨幕中下达最后的指令,一群群战象嘶吼着用肩甲撞开溃散的人潮;象兵的短矛精准挑落试图偷袭的步兵,后阵步兵踩着象蹄踏出的泥辙推进,用一排排长戟刺破雨帘。
东夷士兵战意崩溃,西处逃散,形成了踩踏。
战象则乘势冲锋陷阵,毫无疲意。破城门、毁营垒、踏敌军、陷敌阵,给敌方造成极大的杀伤,很快东夷数万大军竖起了白旗。
不久,乘胜追击的商军到达雇(即顾,今山东鄄城东北)、齐(今山东淄博东北)等地,缴获大量财物、奴隶,活捉了不少东夷部落首领。
……
而在另一条战线上,南边的战况也捷报频传。
话说攸侯喜在授命统领鄂、攸两国大军之时,内心还有些忐忑,不仅因为第一次统兵,更因前次迷路带来的失利而造成的心理阴影还未散去。
子辛得知后哈哈大笑:“这有何难?”于是将麾下费仲、方来、飞廉等人留给攸侯喜。
攸侯喜深知这些人的能力,顿觉如虎添翼,一时大喜过望;不过又有些担忧:“那你怎么办?”
子辛安抚道:“区区东夷,不足为惧。”
在费仲、方来等诸将的辅助下,攸侯喜这次未再犯错,带着国恨家仇猛烈报复淮夷大军。
不出所料,淮夷失去了东夷的支持,无力抵抗大军压境,只得再度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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