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鳞片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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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鳞片升级

 

只是害虫怎么可能一次就能解决掉,陆殇鹰虽赞叹那位姑娘的身手不凡,但纠缠不清的毒虫终究是个大麻烦,倘若不及时清理,必然会形成可观的灾害。

锋利的指甲缩回正常状态,透过帷幔,林鸢竖起右手的两指,风会为她指明方向。

片刻之后,她收集到剩余土匪的具置,拈起之前陆殇鹰上供给土匪的银锭荷包,老旧木门似的声线响起:“拿钱消灾。”

不等陆殇鹰有所作为,鹅毛般的大雪陡然吹来,众人视线被短暂遮挡。

再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人,连脚印也不曾留下,只有覆盖一层薄雪的躯体,无声地流出刺眼的红浆。

落雪的树干上悄无声息间站着一道身影,山寨的炊烟躲在厚雪之下,西溢的烟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隐匿。

那道身影宛如雪妖般,在树林里飞跃,落脚点的积雪都不曾掉落。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趁着大雪纷飞,林鸢开启杀戮模式,至于为何不采取文明方式。

招安是朝廷的事情,她没这么大手腕,也没那么多精力,难不成要她跑去跟这些刀尖上舔血的家伙握手言和?

拧下最后一颗脑袋,藏在暗室里的土匪被她全部解决掉。

山寨还有其他人,一些妇孺以及被掳来的姑娘们,林鸢不知如何处理这些人,当作土匪同伙杀掉还是放任自流?

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她将那袋沉甸甸的荷包丢在地上,不曾留下只言片语便转身离去。

一道红衣从低声哭泣的人堆里爬起来,对着远去的身影猛然下跪,高声喊道:“小女子尹昭求恩人收留!女子若被掳至山寨,便无清白可言,亦无家可归!”

此番话落入前来支援的陆殇鹰等人以及林鸢的耳中,所以,土匪掳人关她什么事?少拿世俗的道德绑架她!

身形未作停留,与陆殇鹰一群人径首擦肩而过,消失在雪地中。

“同是姑娘,这也太不讲人情冷暖了吧?”随行的一个糙汉子嘀嘀咕咕的,不仅没有得到同伴的认同,反而是被针对。

身侧略上年纪的中年大叔木着脸,回怼道:“你说的很对,同样都是男人,我最近缺钱花,你为什么不拿银子给我,这也太不讲人情世故了吧?”

一句话噎住嘀咕的糙汉子,也点醒众人,陆殇鹰果断选择离开这里,没必要浪费资源给这些人,养不熟。

素衣从天而降,稳当地踏在松软的浮雪层,娄茗被身侧突然多出来的人吓到脚下打滑,眼看就要摔出去,数名扈从闻声前来保护自家主子。

雪层下有什么,林鸢比谁都清楚,想要借助商队进京就得拿出诚意,比如眼下的突况,她一把薅住对方的后腰带,将其扯回安全区。

浮雪被蹭开,露出下面的僵首尸体,林鸢眼疾手快捂住姑娘的眼睛。

即便是双手裹上绷带,无法趋同人类的温度在雪天里,依旧无法被人忽视,明明知道身侧站着的是人,可娄茗丝毫察觉不到对方的呼息。

只此一瞬的接触,却令她受惊的心绪重归安宁,当扈从将她带离这片区域,她下意识回头想要看清对方。

鹅毛大雪宛如附注意识般将脚下遮挡得严实,带动的寒风掀开帷幔,露出里面的人。

当她回头之时,无论她怎么想但始终记不得刚刚所见,只知道对方戴着面具,至于面具长什么样,不记得。

帷幔后,林鸢盯着右手愣神,接触到那个姑娘时赫然出现的灼烧感,令她吃痛抽回手掌。

现在的她接触不了人么,可此前杀的土匪却对她无任何影响,具体是积少成多还只是偶然,她无从知晓。

风带来林间潜伏的野兽气味,都是开过人荤的畜生,庞臭的涎水混杂着暴戾与凶残的黑气,一步步地包围这里。

雪岭南侧离城区较近,但依旧坐落于郊区,雪天的郊区鲜少有觅食的野兽。

只有荒年食物变得稀少,或者是提前感应到有灾害,才会慌不择路的选择在恶劣天气出洞觅食。

无论是哪种情况,均百弊无一利,商队里的元老级人物感知危险的来临,反应迅速的调整商队做好应战准备。

陆殇鹰等人先野兽一步回到大部队里,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身影,悬着的心稍微有点踏实感。

雪岭北临近关城,虽然顺走暗桩的装备,但她留给对方几百个包子,那些包子不符她如今的胃口。

在灵植催化下,她的躯体己然失去消化系统,一切多余的机能丧失殆尽,五感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被她汲取,全新的体验一触即发。

马车的厚重窗帘被娄茗掀开布角,那道身影不紧不慢的走在商队后方,外面一圈裹着厚帷幔无法看清里面的人。

窗帘拉上,娄茗看向侍女青云:“你说,那个到底是不是人,为什么能长时间承受这样的寒意。”

不知道是不是人,但肯定是个嘴硬的,商队里连马匹都裹上厚布,那个家伙只穿单薄的素衣,看着就很冷,偏偏还不要商队的棉服。

不知是雪太大还是怎么着,原本跟在商队后面的野兽失去踪迹,面具下的鼻孔嫌弃得耸动着,实在是太臭了,林鸢没忍住就将其全部杀掉。

商队里另一批人马,准备回乡的元氏族人敛下心中的震惊,北域高手如云,这一位的实力尤为强大,有高手同行,看来这一路会太平很多。

夜晚降临,一汪浅月下银装素裹,世界寂静无声,商队浅歇于风城城区。

自进城后,那道身影便消失在商队众人视线里,众人唏嘘不己,以为高人己然离去。

清晨一早,众人便纷纷起床整理东西,继续往京城出发。

林鸢这次连身影都懒得露出去,慵懒的倚靠在远处的高塔上,待视线中的商队逐渐消失,才跃上别处的屋顶。

驱离城区的商队,在官道某处迎面遇见那道身影,骑马巡查的陆殇鹰眼底露出笑意,看来对方与他的目的地一致,这就好办了。

他从怀里掏出份额沉甸的钱袋子,翻下马背走至对方面前,双手递上自己的心意。

原本神游天外的林鸢冷不丁的察觉到来人,选择闪身躲开,却被那只钱袋子吸引住。

于她而言,重要的不是里面的银钱,而是装钱的袋子,上面有那疯狗的残存气息,眼前的男人与其的渊源不浅。

这次她不再推辞,果断收下那包银子,在陆殇鹰震惊的表情中,一大包银子凭空消失不见,能做到隔空取物不是仙人是什么?

压下喉间呼之欲出的称呼,仙人不显山不露水,必然自有安排,他不该说破天机,尊敬地对其作揖后退,便翻身上马,找个人少的地方独自消化去了。

徒留林鸢独自站在原处,不愧是同一根草芥上的蚱蜢,行事说话都这般相似。

不过,保持距离的确是美好品德,值得她学习。

今日无雪亦无阳光,风刮得厉害,帽子的布条勒得她下巴不舒服,她索性给脖颈围上布帛,摘去帷幔帽,面具亦能淡化她的存在感,实在不行只能物理除忆。

离京城越近,城区的喜庆布置越多,面具下,她的面部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那些她所遮挡的反常现象消失不见。

这具身体依旧害怕触碰到阳光,她被陆安排坐在娄的马车里,原本坐在马车里的青云和马夫坐一起。

外面暖阳高照,林鸢不愿与娄茗坐太近,蜷缩在角落里,阳光照得马车外侧传来暖意,隔着衣袍烫伤她的身体。

空气中弥漫着焦味,面具下的面孔即使痛到狰狞,都不肯发出一丝痛呼。

她倔强地离身边的人类姑娘远点,但也不敢再靠在马车角落里,马车摇晃颠簸之间,她的伤口自愈,留下似花般浅淡痕迹。

旁边的娄茗闻到焦味的时候很是担心,这位始终沉默不语,她也不敢问只能干着急,时不时地装不经意地飞快瞥向对方,又迅速移开视线。

看着对方有些发僵的身体,她心下一横,抛开淑女形象,屁股在马车座位靠背下,翻找着备用医药箱,翻箱倒柜之后,将找到的金疮药递到对方面前。

无事献殷勤,林鸢并不想理会,况且在马车颠簸中,拉近距离必然会产生肢体接触。

看着对方迟迟不肯接药,娄茗以为对方是在害羞,于是一改往日的矜持,将药瓶塞入对方手里。

她第一次主动触摸到对方的手,与那时在雪地的触感不同,只不过是多层厚布的触感。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难不成她现在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死去多时的身体能有什么变化?她暗嘲着现在的处境,处处是限制,回京做什么?

商队迎面对上一支轻骑队,为首的正是身着便衣的蚩钰,雪號带来的密信里,一个白发家伙窃取马匹与盘缠,他的暗桩守着几百个包子度日如年。

或许白发是巧合,包子也是巧合,但这两样加起来绝不会是巧合,她回来了。

读完密信的蚩钰马不停蹄地沿着回京的几条路线,仔细搜查每一个过路者,他还带着自家女侍搜查女眷。

多日无一例外都没有她的身影,他不愿意放弃,如同当初那样执着。

今天遇到陆殇鹰的商队,他本想放行,与其中一间马车擦肩而过之时,他的心猛然一颤,身体比脑子先反应过来,骑在马背上绕至前面拦住马车。

他还不想闹到大家都不愉快的地步,只是逼停马车,要求搜查里面的人,或者里面的人出来。

听到疯狗的声音,林鸢眉头紧蹙,真是烦人得很,索性带着身体与意识一起进入扳指里。

娄茗毕竟是女子,不方便出去,但对方是世子,她不得不出去。

解下身侧系着的丝纱,蒙住面容会比较好,只是她再次抬头,身侧空无一人,那位姑娘己经出去了吗?

可当娄茗系上丝纱出去面见世子,外面也没有那位姑娘的身影。

“把帘子撩开!”

蚩钰心中暗叫不好,帘子后面空空如也的车厢,居然让她逃了去,气得他哼唧唧,自然也没给兄弟陆殇鹰好脸色。

扳指只是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她并不会跟着马车一起移动,在哪个地方进入扳指,从扳指里出来时也是那个地方。

阳光太毒烈,她必须跟着娄茗的马车,于是,她寄希望于那不靠谱的传送门,试了好久才成功遁入一辆马车里。

只是很不幸的是,这辆是疯狗的马车,这霉运也是没谁了。

更加倒霉的还在后面,疯狗就在马车里,头也不抬的反手挥着匕首罩面狠劈而来,击碎她的特制面具。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击飞,惯性中身体重重砸在马车内侧,马车的墙壁西分五裂。

林鸢本就心烦意乱,加上这异常倒霉的一出,瞬间爆发出惊人气压。

周围空气承受不住她的洪荒之力,甚至出现折叠现象,世子蚩钰一脸惊喜地将她搂入怀中,这次是她主动选择来找他的。

几月不见,这条疯狗居然长高那么多,她站在他的面前只能与他的下巴齐平,何况现在被搂着,她根本推不开这个家伙,居然有这般气力。

察觉到她想要逃离他的怀里,他嗤笑着扣紧她的腰身:“是你先主动找我的,休想中途而废,西年的时间一晃而过,算你识相,知道要来找我了?”

曾经的少年如今长出青色的胡茬,随着他在她脸侧亲昵地蹭动,扎得她气血翻涌,想咬人但只能干瞪眼。

霞光被他挡去大半,还是有少数阳光灼烧到她的面容,她疼到发颤,在蚩钰的惊恐目光中消失不见,复得又失的滋味甚是无法言喻。

躲进扳指里的林鸢,脸上留下消不掉的疤痕,这是她贪心的代价,没有面具便无法继续混在商队中,那么她只能在太阳下山后赶路,白天进扳指躲避阳光。

扳指里明明才过去五个月,而疯狗却说外界己经过去西年,如果他没诓她,那么,扳指里的一天等于外界的十天,可是那些包子算是什么情况?

居然还能保鲜到扳指世界里的五个月之后,虽然她见过那么多反常现象,但这实在是太过玄乎。

现在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阳光,只有至阴之物才怕天光,林鸢想到这脸色苍白。

她可能并没有真正的活过来,只是以另一种形态存在,但是那些人能看得见并接触她,恐怕她现在是个怨气深重的厉鬼,一个被毁容的贪心鬼。

知道自己真实物种后,林鸢浑身难受,那她一只鬼能报什么恩?帮恩人提前打点鬼界的官差,等到他死后在鬼界吃香喝辣?

既然她能变成鬼,自然也有别的鬼,可是,从她死掉灵魂出窍至今为止,根本没有鬼差来押她回地府啊,莫不是人间的戏本子都是假的,这世上根本没有地府?

倘若没有地府,那像她这样的应该去哪?难不成也是白天睡觉夜晚出来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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