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流浪街头无处可栖

暴雨如注，苏小卿拖着散落的行李箱，在霓虹闪烁的街头踽踽独行。婚纱裙摆沾满泥浆，每走一步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污渍，宛如她破碎不堪的人生轨迹。手机在口袋里持续震动，最新推送的消息刺痛双眼 ——# 苏小卿被林家扫地出门 #的热搜词条下，满屏都是 “活该”“报应” 的恶意评论。

她拐进一家连锁快捷酒店，大堂的暖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前台小姐涂着精致的红色甲油，目光在她狼狈的模样上扫过，笑容瞬间凝固：“不好意思，我们满房了。” 苏小卿刚要开口，对方己经低头开始整理文件，刻意回避她的视线。

“真的一间都没有了吗？” 苏小卿攥紧口袋里仅存的银行卡，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前台突然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但很快被警惕取代：“姑娘，你是不是上热搜那个…… 我们老板交代过，这种情况……” 话没说完，苏小卿己经转身离开，玻璃门在身后自动闭合，隔绝了最后一丝暖意。

雨越下越大，苏小卿躲进 24 小时便利店的屋檐下。货架上的关东煮冒着热气，香味勾得她胃里翻涌。手机屏幕亮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 她被 P 成跪在垃圾堆里的照片，配文 “偷东西的贱人生不如死”。泪水混着雨水砸在手机屏幕上，她突然想起怀孕后林健亲手给她熬的粥，那时他说 “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在最温暖的地方出生”。

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苏小卿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网络上不知何时流传出 “林氏己报警” 的消息，每一个路过的黑影都让她心惊肉跳。她咬咬牙，走进街角一家破旧的招待所。前台老头戴着老花镜，浑浊的眼珠在她身上转了两圈，突然一拍桌子：“你是那个偷文件的？我们小本生意，可不想惹麻烦！”

行李箱的轮子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苏小卿感觉自己的脚己经磨出血泡。路过一家高档月子中心时，橱窗里展示着柔软的婴儿床，粉色的襁褓上绣着可爱的小熊。她下意识地抚摸腹部，却被保安粗暴地驱赶：“快走快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凌晨三点，街道陷入死寂。苏小卿蜷缩在 ATM 机的玻璃房里，冷风从门缝钻进来，冻得她牙齿打颤。手机电量即将耗尽，最后一条消息是母亲发来的：“你爸气得住院了，别再联系。” 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眼下乌青一片，婚纱上的碎钻不知何时掉得只剩零星几颗。

“喂，你干嘛呢！” 保安的手电筒光束刺过来，苏小卿猛地惊醒。她这才发现自己靠在 ATM 机上睡着了，口水在婚纱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这里不能过夜，赶紧走！” 保安的催促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野猫，苏小卿狼狈地爬起来，行李箱里滚出半瓶矿泉水，在地上骨碌碌地打转。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苏小卿在桥洞下找到一处相对干燥的角落，用报纸铺在地上，勉强当床。远处传来夜市收摊的声响，混着醉汉的呕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解开婚纱的束腰，让腹部能舒展些，突然想起怀孕八周时，林健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说要听宝宝的心跳。

手机彻底黑屏前，最后一条推送是白欣欣的微博：“感谢大家关心，阿健说要重新布置婚礼现场。” 配图里，白欣欣戴着她设计的订婚戒指，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璀璨夺目。苏小卿把手机狠狠塞进包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夜风卷起桥洞下的报纸，发出簌簌的声响。苏小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婚纱的裙摆裹住双腿，像困兽最后的巢穴。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在黑暗中轻声呢喃：“宝宝别怕，妈妈就算睡大街，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刺破夜空，如同她破碎又倔强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