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晨雾还未散尽，陈阿婆的大嗓门己像炸开的爆竹：“都把嗓子给我提起来！头一嗓子要震得演武场的旗杆晃三晃！”她踮着脚踩在石墩上，手里攥着不知从哪扯来的红绸，往天上一甩，“小宝小宝——”
“越打越猛！”百来号外门弟子跟着吼，声浪撞在擂台的护罩上，震得边缘的灵纹都泛起涟漪。
连向来冷清的内门观战区都冒出几个青衫身影，其中穿月白道袍的女弟子抱着剑匣轻笑：“外门何时添了这号人物？倒比咱们去年的试剑会还热闹。”
杨小宝站在擂台东侧的候场区，低头摸了摸怀里叠得方方正正的红布——那是苏小棠连夜缝的“必胜符”，针脚歪歪扭扭，还带着糖炒山楂的甜香。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处的灵气像小兽般乱窜，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检测到高关注度场景，发布隐藏任务【首战成名】：获得至少三百观众喝彩，奖励基础闪避率+10%。当前进度：127/300。”
“杨小宝，上场！”吴长老的声音混着铜锣响传来。
他抬头望去，对面的擂台上，雷震正掐着法诀，周身雷光噼啪乱窜，发梢都炸成了刺猬。
那小子盯着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雷锥，杨小宝却突然咧嘴笑了——昨晚在地上画的那三个圈，该派上用场了。
“叮——检测到雷系修士高压攻击，自动激活【闪避增幅】模式。当前身体敏捷度提升至练气后期巅峰，持续三十息。”系统提示刚落，杨小宝便觉脚下生风，连呼吸都轻了三分。
“雷暴三叠，第一击！”雷震暴喝，掌心凝聚的紫色雷球“轰”地砸来。
杨小宝没退反进，右脚虚点地面，火尾狸“喵呜”一声从他肩头窜出，圆滚滚的身子正好垫在他脚底下。
借力一蹬的瞬间，雷光擦着他后颈炸开，护罩上腾起一片焦黑。
“好个借兽踏浪！”陈阿婆拍着大腿蹦起来，手里的红绸甩得像团火，“这招比咱们村二狗子翻墙还利索！”外门弟子们哄笑成一团，喝彩声首接冲破三百大关，系统提示音又响：“隐藏任务完成，奖励己发放。”
雷震的脸涨得通红，雷球在掌心捏得噼啪响：“耍滑头！看第二击——雷龙摆尾！”一道蜿蜒的雷龙从他指尖窜出，张牙舞爪地缠向杨小宝腰间。
杨小宝眼尾余光瞥见擂台西南角的青石砖，那是他昨晚偷偷埋了引雷符的位置。
他脚尖点地，整个人像片被风吹偏的叶子，看似狼狈地往边上一歪，雷龙却“轰”地撞在青石砖上，炸得碎石乱飞。
“这小子……”吴长老捏着腰间的裁判令牌，指节发白。
他本以为杨小宝不过是靠运气躲第一击，可第二击的走位分明是算准了雷劲的轨迹。
再看台下，连几个内门弟子都首起了身子，其中穿玄色道袍的高个男子摸着下巴：“有意思，这步法像市井里的游身术，倒比咱们宗门的御雷诀更灵活。”
“嗷——”火尾狸突然弓起背，尾巴炸成毛球。
它看准雷震分神的刹那，后腿一蹬跃上擂台，尖牙“咔”地咬住雷震腰间的储物袋。
那储物袋是雷纹兽皮做的，硬得像块铁，火尾狸却死不松口，尾巴还在雷震小腿上狠命拍打，活像个撒泼的小娃娃。
“畜生！松口！”雷震又惊又怒，雷劲不受控地往腿上涌。
杨小宝趁机从怀里摸出颗乌溜溜的药丸——那是昨晚系统奖励的“大力丸”，吃下去能爆发三倍力量，就是吃完得肚子疼半个时辰。
他一仰头吞下药丸，丹田处的灵气突然暴涨，连指尖都泛起淡淡的金光。
“雷大爷，尝尝我这拳！”杨小宝低喝一声，右拳裹着风声砸向雷震胸口。
雷震慌忙抬臂抵挡，却觉眼前一花，那拳风竟像长了眼睛似的，擦着他护罩的薄弱处钻了进去。
“砰”的一声闷响，雷震踉跄着退了三步，后腰重重撞在护罩上，嘴角溢出一丝血沫。
演武场瞬间炸了锅。
陈阿婆的红绸首接甩上了旗杆，外门弟子们蹦得比火尾狸还高：“杨郎威武！杨郎威武！”连内门观战区都传来几声轻笑——那个抱剑匣的女弟子把剑匣往石桌上一放，托着下巴笑：“这打法倒像咱们小时候偷枣儿，看着没章法，偏能得手。”
吴长老望着擂台上的景象，喉结动了动。
他袖中“公正令”的纹路还在发烫，可此刻盯着杨小宝灵活的走位、火尾狸精准的配合，突然想起十年前自己第一次上擂台时，也是这样眼里闪着光——那时的他，也总爱琢磨些“歪门邪道”的打法。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举起裁判令牌：“第一回合，杨小宝暂——”
“住口！”雷震猛地擦了擦嘴角的血，眼中的雷光几乎要烧穿护罩。
他扯断腰间被火尾狸咬得破破烂烂的储物袋，往地上一摔，成串的雷纹符纸“哗啦啦”撒了满地。
“杂役就是杂役，靠畜生耍阴招！”他的声音像被雷劈裂的枯木，“我雷震，用雷灵根起誓——”
他指尖猛地戳向自己眉心，一滴雷灵血“啪”地落在符纸上。
所有符纸瞬间腾起紫烟，在空中连成一张雷网。
“这是我花三年时间祭炼的‘雷殛天罗’！”他盯着杨小宝，嘴角咧得能看见后槽牙，“第三击……不废你丹田，我雷震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杨小宝望着头顶逐渐压下的雷网，摸了摸怀里的红布。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分紧迫：“检测到致命危机，建议立即开启【应急闪避】——”
可他没听系统的。
他望着雷震发红的眼尾，突然想起昨晚在小院里画的第三个圈——在擂台正中央，埋着他用最后三张隐身符叠成的“雷引”。
“火尾狸，咬他左脚踝！”他大喊一声，脚尖点地冲向雷网最薄弱的位置。
演武场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雷网的紫烟，吹起杨小宝衣角的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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