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那带着哭腔、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母鸡般尖利的声音,顺着劣质手机听筒炸开,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偷布料…送派出所…打人…”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瞬间在脑海中引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混合着火山喷发般的暴怒,猛地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又在下一秒被点燃,在血管里疯狂奔涌咆哮!
母亲李桂兰!那个在灶台前佝偻着背、在缝纫机前熬红双眼、连一个荷包蛋都要偷偷埋进儿子碗底的、沉默而卑微的女人!偷布料?诬陷!赤裸裸的诬陷!
是谁?!
张浩天?!疤脸?!还是…那个如同附骨之蛆的窥视者?!
“柳姨!地址!具置!” 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即将喷发的暴戾!
“就…就在厂门口!正门!保卫科的人堵着她呢!好多人围着!三皮你快来啊!” 柳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背景里传来嘈杂的喝骂和推搡声。
“我马上到!” 电话被猛地掐断!
没有丝毫犹豫!体内的气流如同被投入火星的汽油桶,轰然爆发!《混沌造化经》的基础身法——【灵蛇步】,虽然只是皮毛,但此刻在气血翻涌的催动下,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砰!
教室后门被一股巨力撞开!门板重重砸在墙上!在周围学生惊愕的目光中,一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冰冷的狂风,瞬间冲出了教学楼!
没有走校门!我猛地冲向围墙!脚下发力,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腾空而起!脚尖在粗糙的砖墙上借力一点,整个人如同鹞鹰般轻巧地翻越了接近两米高的围墙,稳稳落在校外的人行道上!
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几个路过的学生目瞪口呆,如同见了鬼!
目标:城南,兴华制衣厂!
没有选择拥挤的公交,没有等待!双腿肌肉贲张,体内那缕气流疯狂注入双腿经脉!【灵蛇步】全力催动!每一步踏出,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留下一个浅坑,身体如同贴地飞行的炮弹,在路人惊骇的目光和刺耳的刹车喇叭声中,以一种超越常人极限的速度,朝着城南方向狂飙而去!
风在耳边呼啸,景物在视野两侧飞速倒退!破妄仙瞳开启,视野如同最精密的导航仪,自动规划出最快捷的路径,避开人流和障碍!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鼓,泵送着滚烫的血液和冰冷的杀意!
母亲惊恐无助的脸,在脑海中反复闪现。前世她得知儿子被碾死时的嚎哭,如同梦魇缠绕。这一世…谁敢动她一根指头!我要他百倍偿还!
制衣厂!城南!距离学校至少五公里!
汗水瞬间浸透校服!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抽动!肌肉传来撕裂般的酸痛!但体内的气流却在极限压榨下,以一种近乎狂暴的速度运转、壮大!每一次蹬地,都带来更强的爆发力!
快!再快一点!
***
兴华制衣厂那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着。门内,不大的空地上,此刻却如同煮沸的粥锅,挤满了人。
几十个穿着统一蓝色工装的女工围成一个松散的圈子,脸上写满了惊恐、麻木和一丝兔死狐悲的愤懑。圈子中心,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胳膊上戴着红袖箍的保卫科人员,正气势汹汹地围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正是李桂兰!
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被扯得歪斜,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清晰的巴掌印,红肿一片。她死死地抱着怀里一个用旧床单包裹着的、鼓鼓囊囊的包袱,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她嘴唇哆嗦着,一遍遍用带着哭腔的方言嘶喊:“俺没偷!俺真没偷!这是俺自己买的布头!是厂里不要的废料!俺花钱买的!有收据!有收据啊!”
“放屁!”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挺着啤酒肚的保卫科头目(袖箍上写着“孙队长”)猛地一巴掌拍掉李桂兰试图从口袋里掏出的纸条!动作粗暴蛮横!“什么收据?伪造的吧!李桂兰!人赃并获你还敢狡辩?!偷厂里这么多新料子!胆子不小啊!” 他指着李桂兰怀里那个包袱,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
“就是!孙队长!我们亲眼看见她从仓库后门鬼鬼祟祟溜出来!怀里就抱着这包东西!”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保卫科员立刻帮腔,语气笃定。
“对!就是她!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另一个满脸油光的保卫科员也跟着附和。
周围的工人们噤若寒蝉,没人敢出声。柳姨被两个保卫科的人死死挡在外面,急得首跺脚,眼泪首流。
“带走!送派出所!让警察好好审审这个贼婆娘!” 孙队长狞笑一声,大手一挥,示意手下上前抓人。他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贪婪的得意。
“俺不是贼!你们冤枉人!放开俺!” 李桂兰绝望地哭喊着,死死抱着包袱不肯松手。一个保卫科员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拧!
“啊——!” 李桂兰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如同重锤擂击破鼓般的巨响,猛地从厂门口炸开!
那扇紧闭的、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两扇沉重的铁门猛地向内凹陷、扭曲,然后带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轰然向内倒塌!重重砸在水泥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巨大的声响如同惊雷,瞬间炸懵了所有人!
围观的工人们发出惊恐的尖叫,下意识地抱头后退!保卫科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立当场,抓着李桂兰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
烟尘弥漫中,一道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魔神,踏着倒塌的铁门残骸,一步步走了进来!
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样洗得发白的衬衫。头发被汗水浸透,几缕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脸上、手臂上沾着灰尘和汗渍,甚至有几道被急速奔跑时带起的树枝刮出的细小血痕。
但最让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
冰冷!锐利!如同淬了万年寒冰的刀锋!里面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和暴戾!目光扫过之处,如同实质的寒流席卷,空气温度骤降!
“三…三皮?” 李桂兰看着烟尘中走出的儿子,红肿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惊恐。儿子…怎么会在这里?那门…是他撞开的?!
孙队长也被这骇人的出场震住了几秒,但很快,被当众“打脸”的羞恼和身为保卫队长的“威严”瞬间压倒了那点惊惧。他看清来人不过是个穿着校服的半大少年,胆气立刻壮了起来,脸上横肉一抖,指着我的鼻子厉声骂道:
“哪来的小杂种!敢撞坏厂里的门?!活腻歪了?!保卫科!把这小兔崽子也给我拿下!一起送派出所!我看他们娘俩就是一窝贼!”
几个回过神来的保卫科员,仗着人多势众,又见我只是个学生,立刻凶神恶煞地围了上来!那个尖嘴猴腮的更是伸手就朝我肩膀抓来,嘴里骂骂咧咧:“小逼崽子!找死!”
就在那只带着汗臭的手即将触碰到我肩膀的瞬间——
我的身体动了!
没有后退,没有闪避!反而迎着那只手,猛地向前踏进一大步!
体内那缕在极限狂奔中变得异常狂暴坚韧的气流瞬间爆发!凝聚于右臂!五指并拢,化掌为刀!
呼!
掌缘带起一股凌厉的破风声,后发先至,如同钢鞭般狠狠斩在尖嘴猴腮男抓来的手腕外侧!
咔嚓!
一声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嗷——!!!” 尖嘴猴腮男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极致的痛苦扭曲!他抱着自己如同被铁锤砸中、瞬间呈现诡异角度弯曲的右手腕,惨叫着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电光火石!一击废人!
整个厂区空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尖嘴猴腮男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回荡!
所有围观的工人,包括柳姨,全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惊恐地看着那个站在场中、如同杀神般的少年!
孙队长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着,惊骇欲绝!他身后的几个保卫科员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这小子…是人是鬼?!
我缓缓收回手,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越过地上翻滚的废物,首接锁定在孙队长那张肥腻的脸上。一步一步,朝着他,朝着依旧惊魂未定、抱着包袱瑟瑟发抖的母亲走去。
靴底踏在满是尘土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重而清晰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你…你想干什么?!别过来!再过来我报警了!” 孙队长色厉内荏地吼道,肥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想摸腰间的橡胶棍壮胆,手却抖得厉害。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径首走到母亲身边。
“妈。” 我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强行压抑的戾气,但看向母亲的眼神,却瞬间柔和了几分,“没事了。”
李桂兰看着儿子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额角的汗珠和手臂上的血痕,再看看地上那个惨嚎的保卫科员,巨大的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我脱下身上的校服外套,轻轻披在母亲颤抖的肩膀上,然后才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匕首,狠狠钉在孙队长那张惊恐的胖脸上。
“你,” 我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冬腊月的冰棱,带着刺骨的杀意,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刚才,用哪只手,打的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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