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老宅的水晶吊灯在李晚意眼前摇晃，她捏着离婚协议的手指微微发颤。凌奶奶枯瘦的手还攥着她的衣角，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声响里，苏晚得意的笑声和林叙安那句"跟我走"交织成混乱的网。
"晚意！"凌墨寒扑过来时带翻了一旁的花瓶，瓷片在大理石地面炸开。他单膝跪地，仰头望着她苍白的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在半空僵住。
李晚意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雕花木门。母亲陈婉如快步上前，将女儿护在身后，金丝眼镜闪过冷光："凌先生，有些伤不是道歉就能弥补的。"她转向凌奶奶，语气缓和几分，"老夫人，我们晚意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您应该也看到了。"
凌奶奶浑浊的泪水滚落，抓着李晚意的手更紧了些："好孩子，是奶奶糊涂，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老人剧烈咳嗽起来，凌墨寒慌忙要按呼叫铃，却被李晚意轻轻拦住。
她蹲下身，将离婚协议放在病床边的小桌上："奶奶，虽然真相大白了，但有些裂痕己经补不上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凌墨寒心上，"如果没有这次误会，也会有下一次。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猜疑和不信任。"
凌墨寒的脸色瞬间惨白，他颤抖着拿起协议，看见李晚意娟秀的签名己经干透。记忆如潮水涌来——暴雨夜她赤脚为他送伞，凌晨三点陪他处理工作，还有她教会他辨认咖啡豆时温柔的眼神。而他却亲手将这些美好碾碎。
"晚意，我发誓以后......"他的话被李晚意打断。
"墨寒，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她起身时，脖颈处还留着那晚他失控掐出的红痕，"我想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
林叙安突然上前，黑色风衣带起一阵冷风。他摘下金丝眼镜，露出难得的情绪波动："小意，香港大学有个交流项目，我可以......"
"不用了，师兄。"李晚意摇头，目光扫过苏晚铁青的脸，"我不想再卷入这些纷争。"她从包里掏出备份的U盘，放在凌墨寒掌心，"这是完整的监控证据，苏晚和你的竞争对手勾结的事，也在里面。"
苏晚突然尖笑出声："李晚意，你以为离开就能逃避？现在整个商圈都知道你私闯凌氏安保部，就凭这个，你......"
"够了！"凌墨寒突然怒吼，眼中布满血丝，"苏晚，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他转向李晚意，声音又软下来，"晚意，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李晚意后退一步，摇头："不用了。"她看向母亲，陈婉如立刻挽住她的胳膊："我们自己走。"
走出老宅时，深秋的雨又下起来。李晚意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别墅，凌墨寒站在台阶上，身影被雨帘拉得很长。林叙安撑着伞追出来，却在看见她决绝的眼神后，默默放下了手。
回到家，李晚意收拾行李时，发现了凌墨寒偷偷塞进她包里的纸飞机。那是他们领证那天，他照着记忆里的样子折的，机翼上歪歪扭扭写着"晚意和墨寒永远在一起"。泪水滴落在纸面上，晕开了字迹。
深夜，凌墨寒独自坐在空荡的别墅里，看着手机里被他拉黑的李晚意的号码。他终于明白，有些信任一旦失去，就像摔碎的花瓶，即便勉强粘好，裂痕也永远存在。
而此刻的苏晚正疯狂拨打林叙安的电话："你不是说能留住李晚意吗？现在怎么办？"电话那头传来冷笑："苏小姐，你以为我做这些，真的是为了你？"
雨越下越大，李晚意跟着父母坐上了前往另一座城市的车。后视镜里，城市的灯光渐渐模糊，她握紧了口袋里的纸飞机。或许有些故事，走到这里，就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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