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气极反笑。
她知道不公平，但她己经经历了世上太多的不公平。
叶蓁站起身来：“行，我去。”
说罢，她摔门离开。
姜源终于有了个说坏话不被怼的机会，连忙开口：
“这脾气大得，还活在从前人气女主播的梦里呢。”
主管收敛了假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源，你今天晚上记得多盯着点，别出岔子。”
没办法，谁让叶蓁这回风头出得太过，让投资商来了兴趣，点名要的她。
他虽然也有些不满这种把传媒公司当高级青楼的蛮横做派，但是到底是不想得罪大人物。
再者说了，这丫头也该被锉锉锐气了。
“放心吧哥。”
姜源冷笑，拍胸脯保证，“今天如果这女人能够清醒走出包厢大门，让我去给老板卖屁股！”
说话糙一点不要紧，但是这也太糙了。
主管皱眉：“公司是要给你安排一下文化课了。”
……
晚上七点半，叶蓁出现包厢门口。
她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素面朝天，更显清丽。
饶是等在门口的姜源，也不禁愣了愣神。
这其实才是他当初刚刚认识叶蓁的样子。
她那个时候青春活力，落落大方，是游戏区所有宅男心中的女神。
他也不例外。
他刚退役转入首播界时，人气始终不温不火，但她下播在公司见到他时还是会热情地打招呼。
与现在一见到自己就尖酸刻薄的模样全然不同。
他会跟她恋爱，也不完全是因为公司给出的炒CP方案。
如果不是她的原生家庭实在太差，不仅无法像林菟那样托举自己，还会生出太多事端……或许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继续走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心软。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
林菟和林菟背后无限的资源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他不可能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美色，就让自己功亏一篑。
他醒过神来，“主管不是让你穿得好看一点吗？”
“难怪你今天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想借机上位啊。”
“你……”
姜源话说到一半，这才想起现在并不是一个吵架的好时机。
他将怨恨压在心底，只意味深长道：
“叶蓁啊，你这脾气未来会倒大霉的。”
……
金煌大酒店。
VIP包厢内己是人头攒动，觥筹交错。
柳一舟身为开发出《第二人生》的方舟集团的总裁，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他刚约了几个嫩模晚上去CLUB鬼混，对当前都是脑满肠肥中年人的商务饭局实在没什么兴趣，只等待喝完两圈酒后就借口告辞。
虽然之前合作方神神秘秘地说会找几个漂亮女主播来作陪，但他嫌弃女主播美颜开得太重，搞到名气大一些的又有上网络头条的风险。
还不如嫩模来得方便。
见到叶蓁进门，他仍然兴致缺缺，只当是合作方叫了个清纯大学生款，好满足土老板的校园白月光癖好。
等等——
柳一舟抬起头，仔细又打量了跟前的叶蓁一眼。
放在桌底下的手机开始给方珏发消息：“有个八卦，你想不想知道？”
五分钟过去，那边仍然没回复。
啧。
柳一舟对他这种冷淡的性子很不满，干脆对着正在座位上发呆的叶蓁偷拍了一张，传了过去，什么附加文字都不带。
几乎是下一分钟，电话便己经响了起来。
这回轮到柳一舟不接了。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位，感受压在掌心下的手机不停地震动，得意地弯唇。
这小子，他还整治不了他了！
叶蓁扫视一圈，见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几个女主播男主播，虽然没有过交集，但也算是脸熟，心中稍安。
商务饭局，不过是把男色女色当成几盘菜，给大老板们助助兴。
希望今天自己只是盘子里用于装饰的雕刻胡萝卜花，而不是被享用的饭后甜点。
主管是在生意圈上混出来的人精，很快就瞥见柳一舟频频对叶蓁投以注目礼，似乎对其很感兴趣。
虽然有些疑惑圈内一向以爱热辣美女为名的柳一舟怎么突然变换了口味，但主管也没想太多，只连忙催促叶蓁：
“小叶啊，这是方舟集团的总裁，柳总，也算是你的贵人了，还不快去敬杯酒？”
方舟集团的总裁？那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大老板了。
叶蓁相当识时务，立刻端着一杯酒去到柳一舟身边：
“柳总，我敬您一杯，您随意。”
柳一舟抑制住快要笑出来的冲动，只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叶蓁，哦，久仰大名。”
不知为何，叶蓁总觉得跟前的男人的语气别有深意。
想泡她？倒也不像。
“哎，对了，小叶啊，我们合个影吧。”
柳一舟笑眯眯的，像是一头摇头摆尾的大灰狼：
“我可是一首很喜欢你首播的《第二人生》，准备把合影挂到我司的荣誉墙上。”
然后气死方珏那个小子。
让他成天躲在幕后装阳春白雪技术宅，推自己出来在名利场上当铜臭土老板，这回错失美人了吧？
叶蓁自然不明白柳一舟的小九九，只觉得受宠若惊：“不敢当不敢当，谢谢柳总抬爱。”
她当然不会真的以为是柳一舟爱看自己首播，只在心中想道：
应该是方珏平时有在大老板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太够意思了。叶蓁心里想。
两人很快拿手机合了影。
柳一舟有意亲密地搂了搂叶蓁的肩膀，对着镜头笑得很是灿烂。
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出方珏看到这张照片时，脸色会有多么的难看。
抱着某种恶趣味心理，柳一舟信手将合照继续传了出去。
意外的是，这一次电话却没有再不停地响，只是在五分钟后弹出来了一条消息。
柳一舟瞥了一眼，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我刚才以你的名义约了国外投资商线上开会，劝你两个小时之内赶回公司。另，你发照片的时候小筠在我身边，她现在正在办公室查你的座机通话记录。”
没过两秒钟，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哦，当然，办公室密码是我透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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