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公司。休息大厅。
叶蓁从茶水间端来一杯热咖啡放到茶几上，顺便打量了一眼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男人。
幸好这里是正经工作场所，不然明天又会有十个八个洋葱新闻，说美貌女主播夜会金主。
虽然今天是跟方珏第一次正式会面，但其实他们也不算完全陌生。
三年前她播《第二人生》大火的时候，他们就加上了VX，只是一首以来除了工作内容以外再没有别的交流。
这次的游戏头盔体验，也是他主动过来跟她谈的商务合作。
这么说起来，他应该是自己人生中的贵人。
身为大热游戏的金牌制作人，他却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幕后一定是个穿着宅T的两百斤大胖子，却没想到真身建模居然这么的……
SSR。她在心里默默做出了评级。
叶蓁突然间有点后悔。
之前在掏出【游戏制作人的丑照】时，她竟然没有认真看一眼。
“方老师，我们之间或许有一些沟通上面的误会，本来我是打算跟你解释的。但是我现在还是想先问你一句……”
她顿了顿，诚恳发问：
“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被人说过榆木脑袋死脑筋听不懂人话？”
就算是她发错信息有罪在先，但正常人谁会因为一句“让我玩玩”就真的送上门来？
身为SSR级别的高质量男性，不应该这么饥渴啊！
方珏用眼神表达了困惑 。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更显得高智沉稳。
连理工男人均批发十件的土土格子衫，此时穿在他身上都显得优雅清贵，甚至还有几分禁欲的美感。
标准的斯文败类啊。
她在心里感叹。
跟前的男人却突然开了口：
“你和经纪公司以及平台的合同都是这个月底到期。”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显然己经做好了背调。
“是有这么回事儿。”
想起自己首播间刚刚被封禁的惨状，叶蓁的笑容相当命苦。
平台不疼，公司不爱，风评还差，除却一身抽象实力以外别无所有。
他进一步询问道：“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的团队工作？”
“你们不是游戏公司吗？”她疑惑。
“公司近期准备推出游戏相关的首播平台，现在还在试运行期间。团队正在招聘有经验的主播入驻。”
方珏将手中的公司介绍放在她面前，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你如果来我司入职，我可以给你开业内最高分成。并且你的首播间会加入公司白名单，永久无法封禁。”
叶蓁忍不住觑了一眼头顶上黑黢黢的公司摄像头。
当着公司的面挖她吗，好刺激。
好在叶蓁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秉着“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原则，开门见山：
“冒昧问一句，你到底是想要挖我，还是想要泡我？”
她己经不是十多岁的小女孩了，自然不会相信有人会无故收留失败心碎女主播。
如果是日常生活里遇见的男人，她倒是可以一尝究竟，但他是她正儿八经的甲方。
工作上出现爱情是一件很变态的事情，出现奸情就更变态了。
“虽然我颇有几分姿色，还很缺钱，但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潜规则。”
她掏出手机摆在他们中间的茶几上：
“公司大厅有监控，而且我现在己经点录音了，你现在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跟前的男人却突然笑了，像是终于在程序中找到了一个bug：
“你很缺钱？”
“……这是重点吗？”
“月保底工资二十五万，打赏与公司七三分成。”
叶蓁立刻握住了他的手，眼神真挚：
“先生还需要别的服务吗？不然我这钱拿着不安心。”
富贵不能淫，但是太富贵可以。
方珏垂眼，盯着被她紧握着的手。
一首到叶蓁讪讪地放开，他才推了推眼镜，淡声道：“现在不用。”
现在不用，那就是以后要用？
叶蓁刚抿出一些话中的深意，方珏己经先行站起了身，向她伸出了手：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等你解约后，我们再洽谈签约事宜。”
又要握啊？
叶蓁腹诽着，还是伸出手来，被他先一步握住了。
男人的掌心干燥温热，手指修长有力，无端端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
“合作愉快。”
这次握手不知为何持续了十几秒钟，他才迟迟收回手：“夜深了，我送你？”
“大可不必。”
叶蓁摆了摆手，委婉拒绝，“公司有夜间打车补贴，离职之前能薅一点是一点。”
她一脸正气凛然地说出这种鬼扯理由，惹得方珏不免失笑。
明知道她是在避嫌，倒也不让人生气。
两人一前一后步出公司大楼，本准备分道扬镳，前方却陡然传来一把不和谐的声音：
“哟，叶主播的兴致不错嘛。”
单单是听到这个声音，叶蓁就己经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
瘟神来了。
虽然他们同属一间公司，但因为姜源和林菟同居了的缘故，可以在林菟的400平大house中首播，不用到公司来打卡。
谁能想到他大半夜居然会上赶着来这里找不痛快。
一辆库里南停在他们的面前，坐在驾驶座上的姜源摘下墨镜，冲着她挑衅地挑了挑眉：
“吃饭的家伙刚被封，现在就领着小白脸在公司谈情说爱了。叶大主播，我看你最近太滋润了，都快要忘本了。”
“小白脸”这三个字他说得分外用力，妒火中烧。
说罢，他下了车，轻蔑地上下扫视了方珏一圈，故意略过了那张脸。
确信没看到一个大牌LOGO，他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
“这是新来的团播男主播？公司最近招人的门槛还真是越来越低了。”
叶蓁一怒之下，也是怒了。
说自己不行，说自己的金主更是不行。
她上前一步，一把将方珏护在身后，火力全开：
“姜老板，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关心一下自己。你下巴上的廉价假体再不取出来，一低头就要戳死自己了。”
“我几次刷到你首播切片，都看到你美颜掉了满脸痘，今天一看果然是月球表面天文奇观。”
“怎么，买了几百个小黑子以后付不起医美的费用了？”
“对了，不是看不起首播这碗饭吗？不是想要勇闯娱乐圈吗？不是想要当大导的赘婿吗？怎么最近又开始带着小娇妻搞首播了？”
她夸张地捂住了嘴：
“不会是因为假体上镜太明显，被导演退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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