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七月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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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七月流火

 

九十年代的高考,都安排在气温最高的七月,因此高考也常被称作“七月流火”。

那年的七月,格外炙热,烤得人心里慌慌的。

不知不觉间,林一沐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重大转折——高考。

高考前一天,在小混混家住了大半年的妹妹回来了。

绝口不提她曾将十几个盘碗扔到妈妈头上,鲜血首流,就因为妈妈不同意她跟小混混谈恋爱;也不提林一沐因为劝了一句别这样对妈妈,被她将一把小铁椅扔头上,差点砸成脑震荡。

一进门,妹妹就忙着帮妈妈摆饭桌,拿筷子,表现得殷勤有礼。妈妈高兴得背过身偷偷抹眼泪,孩子终于明白父母的苦心了。

饭桌上,妹妹趁机提出要陪一沐考试,妈妈非常欢喜让一沐赶紧应下,还让她好好谢谢妹妹。林一沐虽然有些不安心,更多的却是为她迷途知返而欣喜。

7月7号,一早,姐妹俩骑车赶往离家十几里的考点。林一沐考试,妹妹和其他陪考家长一起等在考点外。临近中午,阴沉沉的天终于兜不住愈渐变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大雨顷刻即至。姐妹俩撑着雨伞连跑带颠地赶往妹妹同学打工的宿舍午休。

宿舍是一间地下室,妹妹同学己经提前将钥匙给她,自己住到工友那,将宿舍腾出来供林一沐考完试午休。

吃过妈妈精心准备的午餐,妹妹提出她去外面守着,让林一沐在屋里安心休息,说会提前五十分钟叫醒她。

雨声渐小,经历了一场紧张考试的林一沐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一沐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看表,吓得浑身冷汗首流,离开考只有十分钟了!

她顾不得责怪妹妹没有按时叫醒她。

立马从床上跳起来,趿拉上鞋子,抓起书包就往门口走,拉了下没拉开,又使了使劲还是没开。

林一沐急了,使劲拍门,从门缝里发现门被从外面反锁了。情急之下,她大力拍着门高声疾呼,“有人吗?有人吗?”

不知道拍了多久,喊了多久,首到把手拍红了,嗓子喊哑了,妹妹才急呼呼地赶来。打开门,妹妹哽咽地道歉:

“姐,对不起,对不起,我跑出去玩了会儿,忘了看时间,怕有人打扰你,临走把门锁了。对不起,姐,对不起……”

林一沐来不及理会她的道歉,骑上车飞快地赶往考试地点。终于在开考十分钟后进了考场,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做题,试卷上的字模模糊糊,像是都伸展着胳膊腿儿,摇头晃脑地嘲笑她……

一场考试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了,林一沐颓丧地走出考点,抬头看看依然阴沉沉的天空。

远处,妹妹跑过来,面露关切地问:

“姐,考得咋样?”

“姐,你不怪我吧?”

“姐,我不是故意的,”

“姐,你回家能不能别和咱爸妈说?”

“姐,……”

林一沐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晚饭也没吃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和第三天的考试,林一沐谢绝了妹妹的好意,自己赶去考试。所幸天虽然阴沉沉的,却没有再下大雨。中午,就在考点安排的一间大教室里趴桌子上迷糊了一阵儿,醒来后虽然手麻脚麻,却极安心。

第三天上午,终于完成考试的考生们,顶着雨过天晴后格外热烈的正午阳光,结束了自己的高中生涯。考点大门外,地上像雪花片一样散落了一地的复习资料、试卷,一如电视剧里高考结束后的场景。

林一沐的高考就在这样的一波三折中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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