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学回来，林一沐整个人软趴趴的没精神。几周下来，脸也肉眼可见地小了一圈。
起初，舍友们以为她大姨妈后遗症，或者是没有登上泰山的遗憾，后来，还是舍长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
有一次晚自习回宿舍路上，舍长问她咋回事儿，其实林一沐自己也说不清楚。舍长问是不是有人骚扰她，林一沐摇摇头否认。给舍长急得什么似的：
“祖宗啊，你倒是说明白啊！到底怎么了嘛？”
“舍长，我，我也，也说不清，你等我捋一捋再说。”林一沐不知道怎么开口。
上周回家，妈妈敏锐地觉察到她情绪的变化，问她是不是谈恋爱或者有人追？
林一沐没承认，毕竟还没有开始；但也没办法否认，因为己经不一样了。
妈妈状似无意地说道：
“恋爱也可以，但是外地的不行，你要嫁到外地，我和你爸咋办？另一个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就指着你了。”
说完就哭。
哭她们姐妹俩小时候家里怎么穷困，夫妻俩怎么不容易，长大了不能没良心，要那样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的，云云。
哭得林一沐心里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从心里剥离，那种钝钝的闷痛。
“妈，我没谈，就算谈也要你同意，这样行吗？别哭了啊。”
“那咱们说好了，你要找对象，不能找外地的啊，说好了，不能反悔啊。”
好像生怕她记不住或者反悔，妈妈絮絮叨叨地叮嘱好几遍，首到林一沐再三保证才勉强停止抽噎。
周日下午返校后，原本雷打不动的308聚餐（也就是西门外山西面馆，两块钱一碗刀削面，奢侈点两块五一碗麻辣油泼面），都借口身体不舒服没去。
躺床上天马行空，幻想各种可能。
如果谈恋爱，毕业时要不要跟他回莱城？可是爸妈那里怎么办？
作为家中长子的他，是不可能跟她回阳城的。上门女婿这种事儿那是连想都不要想的。
如果不在一起，会怎么样？一想到这种可能，林一沐就心痛喘不过气来。不能想，就先这样吧，挨一天算一天。
接下来的连续几周，她都情绪低落，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许之光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问她怎么了，她含糊其辞，说家里有点事。他又问什么事，是否可以帮上忙。林一沐言辞躲闪，搪塞道：
“没事了，己经解决了，就是，还有些担心。”
“没事就好。”许之光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晚自习下课我等你，咱们去操场走走？”
他目光灼热，她不敢看。
“不去了。昨晚没睡好，头疼，我就先回了。”
林一沐不敢抬头，一向诚实的她撒谎技术超烂。
“哦，那好吧，你回去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有什么事告诉我。”
“嗯，好。”林一沐低头应道，有些心虚。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林一沐都有意无意躲避许之光，舍长也看出苗头，才追问她到底怎么了。
回想起这些，林一沐木木地看着舍长，问：
“舍长，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吗？”
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林一沐又重复问了一句：
“我可以吗？”
像是在问舍长，又像是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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