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田正国:一定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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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田正国:一定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对了

 

2019年6月。首尔,盛夏热浪裹挟着蝉鸣席卷城市。防弹少年团刚刚结束西场高强度的海外巡演,回到韩国稍作休整。

当晚,公司练习室里冷气开得十足,汗水却依旧沿着田正国的鬓角、脖颈蜿蜒而下,洇湿了黑色T恤的领口。镜子墙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和眉间一道挥之不去的刻痕。鼓点密集的练习曲在耳边轰鸣,却盖不住心底那点越来越响的杂音。

宁悦。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刺,随着每一次心跳,扎得更深一点。

烦躁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来。他猛地停下动作,音乐骤停,空旷的练习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汗水顺着额发滴落,砸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深色的圆点。他烦躁地抓了一把汗湿的头发,目光落在不远处椅子上亮着屏幕的手机上。

屏幕上是KakaoTalk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他发过去一张刚拍的夜宵照片——热气腾腾的辣炒年糕,红彤彤的酱汁裹着软糯的年糕条和鱼饼,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那股甜辣的香气。

配文:练习结束!饿死!这家新发现的,下次带你来吃!

宁悦的回复隔了快一个小时才跳出来,简单得近乎敷衍:看着就好吃!早点休息。

没有往常看到美食图片时一连串的惊叹号和流口水的表情包轰炸,没有追问他具体在哪家店、老板凶不凶,更没有那种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软软的撒娇和思念。只有一种……抽离的平静。

他收到这条消息时,正坐上公司的保姆车,旁边是和他一起练习、吃夜宵的朴志旻。

田正国有些歇力的靠在椅背上,垂下眼睫,掩饰他瞬间低落的心情。

在朴志旻看过来的视线中,他握紧手机,抬眼又变成开朗的模样,“哥,我的耳机落在练习室了,顺路把我送回公司吧。”

“哈哈,正国啊,要不要我陪你?”朴志旻笑的眼睛眯起,小脸阳光灿烂。

田正国的手不由得摸着右侧口袋,里面是“丢失”的耳机,急忙摇头拒绝:“啊尼,我自己一个人就好,哥先回家休息吧。我还想再练练……”

于是此时此刻,田正国一个人在练习室。他盯着那行字,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手机边缘划过。练习室惨白的灯光落在他眼底,映出几分困惑和更深的不安。

这不是第一次了。

像一扇原本对他全然敞开的窗,不知何时,悄悄掩上了一半。

起点清晰得刺眼——西月初。他费尽心思弄到了一张内部票,位置绝佳,就在舞台侧下方。他兴奋地邀请她来他们的演唱会见面,只想看看,抱抱她……

她说:“对不起,正国,这次……可能去不了了。学校有个很重要的学术会议推不掉。”她甚至没有解释是什么会议,也没有表达任何遗憾。

他满腔的热情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失落感沉甸甸地压下来。他理解学业重要,可心里总有个角落空落落的。

他无法用“宁宁一向独立,学业压力大,偶尔一次而己”继续安慰自己,失控的哭泣。在短暂的视频里得到了她的安慰,约定演唱会后等她来见自己。

可那一次,似乎打开了一个闸门。

紧接着是五月。他早早计划好,趁着新专辑宣传期结束,能空出宝贵的两天完整时间。他连圣水洞公寓里要点的香薰蜡烛牌子都想好了,要带她去汉江边那家只做预约的屋顶餐厅看夜景,连她可能会喜欢餐厅赠送的那款樱花味甜点都打听好了。他像个藏了巨大惊喜的孩子,提前一周就在倒计时。

结果呢?公司高层临时拍板,整个团队提前一周飞美国,为接下来的美国巡演做密集预热和媒体见面。行程表砸下来,像一盆冰水,浇得他透心凉。

电话接通时,他几乎能想象她失望的眼神,准备好了承受她的委屈甚至小小的抱怨。他甚至想好了无数个道歉和补偿的方案。

“美国?”电话那头,宁悦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异常平稳,像无风的湖面,“这样啊……没关系的,正国。工作要紧嘛。” 她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笑意,“别内疚,真的。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呀。”

轻飘飘的“没关系”三个字,像细小的针,扎得他心口一窒。

没有抱怨,没有委屈,没有一丝一毫他预期中的失落。平静得过分,理智得可怕。像一夜之间,那个会因为他临时取消约会而撅嘴、会窝在他怀里小声抱怨“大坏蛋”的女孩,忽然被替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到让他无所适从的陌生人。

田正国烦躁地捋了捋头发,发根被汗水浸得湿漉漉。他走到窗边,练习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首尔永不熄灭的璀璨灯河。车流汇成光的溪流,无声流淌。可这份喧嚣的繁华,此刻却衬得他心底那片空茫更加死寂。

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他靠在冰冷的玻璃上,额头抵着窗。记忆不受控制地倒带。这两个月里,她那些细微的变化被无限放大:视频通话时偶尔的走神,笑容里一闪而过的疲惫,聊天时话题的转移……像散落的珠子,此刻被他用名为“不安”的线,一颗颗串了起来。

她最后那句“想让自己成长”,像一句模糊的谶语,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成长?什么样的成长,需要刻意拉开距离?需要隐藏真实的情绪?

有什么东西,在她独自经历的那两个月里,悄然发生了。而她,选择了对他沉默。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带来一阵窒息的恐慌。

第二天晚上,圣水洞的公寓里,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却驱不散田正国心头一丝细微的、难以言喻的烦躁。

宁悦今天下午从京城飞来,此时此刻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田正国从背后拥着她,下巴搁在她肩窝,呼吸间是她发间熟悉的淡香。

这本该是巡演后难得的宁静时光,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的次数似乎多了些,眼神偶尔会飘向窗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从落地后一首到现在,每每与她讲话,她笑容依旧甜美,回应依旧及时,但偶尔的走神和话题转换时的细微卡顿,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田正国心中的涟漪。

他试探性地问过“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或“学校有事?”,宁悦总是摇头,用温软的口吻或适时的关心搪塞过去,眼神却像蒙着一层薄雾。

更让他隐隐不安的是她颈间那枚白玉狐吊坠。

有时他靠近她,深情拥吻时,玉狐会传来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温热。

但晚饭后,他无意间瞥见她在阳台接一个电话,似乎在讲中文,她侧脸线条柔和,嘴角甚至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对别人流露的娇憨笑意?

就在那时,他清晰地看到,那紧贴她锁骨的玉狐,竟也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暖光,如同呼吸般一闪而逝。那感觉,与他靠近时玉狐的反应……太像了。

一种混杂着疑惑和强烈占有欲的情绪悄然滋生。

“宁宁,”第二天晚饭后,田正国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对文献的思考,“这个暑假,我们出去旅行吧?就我们两个。”

他的目光灼灼,带着不容拒绝的期待和一丝探究,“去个安静的地方,只有海和风的地方。你太累了,需要彻底放松。”

宁悦愣了一下,对上他深邃眼眸里不容错辩的认真,心头涌起一阵暖流和愧疚。她最近确实被上官瑞不断的示好扰得心烦意乱,内心有着不能背叛的矛盾情绪,但是他对她心灵上的吸引却做不了假,玉狐的温热表明亮一切。

她需要空间理清思绪,更需要时间只属于她和正国。她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好!就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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