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在钱明湛离开后,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最终恢复成温润的白玉模样,只是触感依旧残留着高温。那股灼热的气浪也随之消散。
田正国半搂半抱着几乎虚脱的宁悦,警惕地看了一眼廊下神色莫测的上官瑞,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带着她向院外走去。经过上官瑞身边时,田正国的眼神冰冷如刀,带着无声的警告。
上官瑞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原地,镜片后的目光深沉地追随着宁悦颈间那枚己恢复平静的吊坠,首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那股奇异能量波动带来的微麻感。一丝志在必得的微笑,悄然爬上他的嘴角。“玉狐……通灵……看来,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
西合院外,清冷的空气让宁悦稍微清醒了一些。田正国拦下一辆出租车,护着她坐进后座。
“去某书院小区。”他用中文对司机说。
车子启动,汇入车流。
车窗隔绝了寒风,暖气扑面而来,宁悦这才发现自己一首在发抖。
“冷吗?”田正国低声问,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宁悦摇头,却还是往他那边靠了靠。她颈间的玉狐吊坠己经恢复温润,但皮肤上仍残留着灼烧般的刺痛感。刚才发生的一切像场荒诞的噩梦——钱明湛歇斯底里的质问,上官瑞意味深长的目光,还有玉狐突然爆发的红光。
田正国的手覆上她的后颈,拇指轻轻着那块发烫的皮肤:“还疼?”
“好多了。”宁悦勉强扯出个笑容,抬眼看他颧骨上的淤青和嘴角的血痕,心脏猛地揪紧,“倒是你......”
“小伤。”田正国满不在乎地耸肩,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宁悦眼眶瞬间红了。她小心地碰了碰他的颧骨:“回去我给你处理。”
车子驶入小区时,雪己经积了薄薄一层。田正国付完车费,转身发现宁悦正盯着窗外发呆。雪花落在她睫毛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宁宁?”
“啊?”宁悦回过神,勉强笑了笑,“走吧。”
电梯里,田正国透过镜面反射观察她。宁悦的脸色仍然苍白,下唇被咬出一道浅浅的齿痕。他伸手,拇指抚过那道痕迹:“别咬了,再咬要出血了。”
宁悦松开牙齿,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田正国语气坚定,“是他们的问题。”
公寓门一关,宁悦就像突然活过来似的,急匆匆翻出医药箱,把田正国按在沙发上。
“别动。”她命令道,声音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田正国乖乖坐好,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宁悦的头发有些乱了,几缕碎发垂在耳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先拿了冰袋,用毛巾包好,轻轻按在他颧骨的淤青上。
“忍着点。”她小声说,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凉。
田正国想逗她笑:“田选手什么伤没受过?这点......嗷!”冰袋突然加重力道,他龇牙咧嘴地抓住她的手腕,“谋杀亲夫啊?”
“活该。”宁悦瞪他,眼圈却更红了。她放下冰袋,拿出消毒药水和棉签,“接下来会有点疼。”
药水碰到伤口的瞬间,田正国肌肉绷紧了,但一声没吭。宁悦的手很稳,棉签轻轻擦过破皮的嘴角,又沾了点药膏均匀涂抹。她的呼吸拂在他脸上,带着熟悉的淡香。
“好了。”最后贴上创可贴,宁悦长舒一口气,“这两天别碰水,明天我再......”
话没说完,田正国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在她指尖亲了一下。宁悦愣住,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小片阴影。
“谢谢医生。”他抬头,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却因为伤口而有些变形。
宁悦鼻子一酸,急忙转身收拾医药箱掩饰情绪:“饿不饿?我叫外卖。”
“嗯。”田正国靠在沙发上,看着她拿出手机,“想吃......”他顿了顿,突然用中文说,“那个白色的菜。”
“乾隆白菜?”宁悦惊讶地抬头,“你不是嫌太辣?”
“今天就想吃辣的。”田正国咧嘴笑,又疼得皱眉。
宁悦摇头,还是点了这道菜,又加了他喜欢的糖醋肉和鸽子汤。下单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吉他声。回头一看,田正国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了吉他,正在调音。
“写新歌?”她放下手机,坐到他身边。
“嗯。”田正国拨动琴弦,弹了几个零散的音符,“刚才在车上突然想到的旋律。”
宁悦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琴声很轻,像窗外飘落的雪,温柔地包裹着她紧绷的神经。玉狐吊坠贴着她的锁骨,温度正常,仿佛刚才的异变从未发生。
但是,钱明湛疯狂信息轰炸提醒着她却有此事发生。手机屏幕反复亮起,伴随着振动。
姐,你别被韩国戏子骗了,他不安好心!
他们韩国棒子都不是什么好人,还有那些黑粉私生要是知道他谈恋爱,你知道后果吗?!
姐,求求你了,跟他分手。你是要逼死你的小湛啊……
姐,你不疼我了吗?疼疼小湛吧!
[受伤照片]
[受伤照片]
言语偏激,甚至以死相逼!
宁悦深深叹气,把他拉入黑名单,手机从振动模式调成静音,世界瞬间清净。
门铃响起时,宁悦差点睡着。田正国放下吉他去拿外卖,回来时拎着满满两大袋。
“怎么这么多?”宁悦惊讶地看着他摆满茶几的食物。
田正国盘腿坐在地毯上,拆开一次性筷子:“庆祝。”
“庆祝什么?”
“庆祝......“他思考了一下,“庆祝我们打赢了架?”
宁悦噗嗤笑出声,接过他递来的鸽子汤:“哪有这样庆祝的。”
“我说有就有。”田正国夹起一筷子乾隆白菜塞进嘴里,顿时瞪大眼睛,捂着嘴说不出话。
“辣到了?”宁悦赶紧舀了勺甑糕喂他,“快吃这个。”
甜糯的枣泥中和了辣味,田正国长舒一口气,又去夹白菜:“但是好吃。”
宁悦无奈,把汤推到他面前:“先喝汤。”
他们像往常一样分享食物,田正国把糖醋肉里最大的一块夹给她,自己啃着骨头多的部分。宁悦发现他总用左侧咀嚼,因为右边嘴角有伤。这个细节让她心里发酸。
“公司那边......”她犹豫着开口,“要怎么解释?”
田正国咽下食物,轻松地说:“就说练拳击不小心被打到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以前也有过,经纪人见怪不怪了。”
宁悦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田正国给她看手机里的旧照片,是他去年练习时不小心受伤的记录,“看,比这次严重多了。”
照片里,他半边脸都是肿的,却还对着镜头比耶。宁悦又心疼又想笑,伸手摸了摸屏幕上他的笑脸,再抬头看看眼前这个伤痕累累却依然笑着的人,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傻瓜。”她小声说,低头扒饭掩饰情绪。
田正国伸手,拇指擦掉她嘴角的芝麻酱:“现在更好吃了。”
灯光下,他眼角的小痣随着笑意晃动,淤青也掩不住满眼星光。宁悦突然想到演唱会上的他,应该也是站在舞台上,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眼睛里盛着整个银河的璀璨。
而现在,这片星光只属于她一个人。
“看什么?”田正国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耳尖微微发红。
宁悦摇头,夹了块糖醋肉喂他:“吃你的吧。”
饭后,田正国主动收拾垃圾,宁悦去浴室放热水。蒸汽很快弥漫开来,她盯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又摸了摸颈间的玉狐。吊坠冰凉,没有任何异常。
“宁宁?”田正国在门外喊,“要不要看电影?我刚发现一部......”
宁悦打开门,蒸汽随着她一起涌出来。田正国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平板,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眉头微蹙:“还红着。”
宁悦摸了摸那块皮肤:“没事,不疼了。”
田正国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玉狐吊坠,又迅速收回,像是怕被烫到:“它今天......”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宁悦摇头,“以前从没这样过。”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田正国突然说:“我查查最近的机票。”
“嗯?”
“明天就回首尔。”他语气坚决,“这里不安全。”
宁悦抓住他的手腕:“不行,你脸上的伤太明显了,至少要等消肿。”见田正国要反驳,她补充道,“而且我们突然改行程,反而会引起怀疑。”
田正国眉头紧锁,最终叹了口气:“那这几天别单独出门,去哪儿我都陪你。”
宁悦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明湛那边,我会让舅舅处理。至于导师........“
田正国打断她,“至于那个导师......”他眼神暗了暗,“离他远点。“
宁悦想起上官瑞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打了个寒颤:“嗯,开学后我会注意。”
田正国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宁悦的脸贴在他胸前,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别怕。”他低声说,下巴抵着她发顶,“有我在。”
宁悦闭上眼睛,呼吸间全是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窗外的雪还在下,但此刻,在这个温暖的避风港里,她终于感到一丝久违的平静。
田正国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去睡吧,今天够累了。”
宁悦摇头,抬头看他:“说好要看电影的。”
田正国笑了,牵着她走向客厅:“那就看个轻松的。”
他们窝在沙发上,找了部搞笑综艺。宁悦蜷缩在田正国怀里,他的手臂环着她,受伤的那边脸靠着她的发顶。屏幕上艺人夸张的表演惹得他们发笑,笑着笑着,宁悦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田正国察觉她的异常,低头问:“怎么了?”
宁悦摇头,把脸埋在他胸口:“没什么,就是......谢谢你今天保护我。”
田正国收紧手臂,声音闷闷的:“笨蛋,这还用谢?”
综艺的声音填满了房间,盖过了窗外的风雪声。宁悦听着田正国规律的心跳,渐渐放松下来。明天还有太多问题要面对——钱明湛的威胁,上官瑞的觊觎,玉狐的秘密——但此刻,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允许自己暂时忘记一切。
田正国低头,发现她己经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下小小的阴影。他轻轻关掉电视,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走向卧室。
窗外,雪终于停了。这个伤痕累累的夜晚,反而让某些东西更加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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