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锈渊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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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锈渊挽歌

 

那遍布着冰冷星辰眼瞳的空间壁垒迎面撞来!壁垒核心由星辰光芒凝成的沈砚川轮廓,如同巨神般缓缓舒展!祂的核心……那深邃的位置……正在撕裂般—— 张开!一种纯粹的、不容置疑的湮灭意志透过这“张开”的动作汹涌而出,仿佛要将这片维度夹缝连同里面的一切生命与非生命,都彻底“消化”在这星辰的胃袋之中!

时间冻结又破碎!姜星觅甚至来不及感受指尖触碰在休眠舱撕裂豁口边缘那粘稠冰冷的凝固胶质上的触感!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星辰巨口彻底吞没的千分之一秒!

嗡——!!!

一个无法预测的、空间层面的、剧烈的偏斜发生了!

并非源自沈砚川的力量!而是这片粘稠灰雾构成的维度碎片本身!它就像一个被用力抽走桌布的倾斜桌面!承载着姜星觅和她死死抓住的休眠舱,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骤然下坠!!!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这片空间的基底狠狠撬动了一下杠杆!

轰——!!!

视界瞬间被纯粹的、粘稠到令人窒息的暗红所充满!取代了冰冷星辰壁垒的,是翻涌的、如同活体血液般翻滚沸腾的暗红能量流!这股能量远比囚笼本源爆发时更加狂暴、更加原始!带着一种渗透骨髓的腐朽和沉寂!

这突如其来的下坠并非拯救,而是坠向更深、更恐怖的熔炉!

“呃啊——!”姜星觅喉咙里炸开无声的惨嚎!

抓住休眠舱豁口边缘的右手臂,瞬间被那翻涌的暗红能量流淹没了小半截!冰冷!刺骨!仿佛手臂被首接插入了绝对零度的液氮!但这股冰冷并非冻僵,而是在瞬间引发了血肉最深层的某种连锁崩解!

滋滋滋——!!!

肉眼可见!

自她暴露在外的右手小臂开始!皮肤下的肌肉纤维如同遭遇了无形的蚀刻酸雨!无数细密的、散发着微锈光芒的黑色斑点瞬间蔓延!皮肤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干燥、脆弱!如同暴露在沙漠中风化了千年的皮革!灰败感以恐怖的速度向上蔓延!同时,下方的血肉在暗红能量的渗透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噪音,仿佛生锈的齿轮在强行扭转!每一个神经末梢都被塞入了烧红的铁砂,那是远超肉体痛苦的另一种折磨——存在本身被“锈蚀”分解!

她的身体正在从接触点开始……急剧地变成“锈蚀物”!

与此同时!

被她手指死死抠住、依靠重力作为唯一支撑点的银灰色休眠舱——在这急速下坠和暗红能量流的恐怖撕扯下!

发出了令人牙酸的、令人绝望的——金属断裂呻吟!!!

咔嚓!嘶啦——!!!

就在姜星觅手指抠入的撕裂豁口后方!另一条原本深埋于舱体内部的、更粗大的应力骨架结构,承受不住这极端外力叠加舱体内部失衡压力的双重摧残!

彻底崩裂了!!!

那裂口如同深渊巨口,瞬间扩大!!!

轰——!!!

休眠舱内早己处于临界状态的维生液,如同水库决堤般——轰然喷涌而出!!!

刺鼻的、带着消毒剂怪味和血腥的粘稠绿液,混合着无数漂浮的固体碎屑(可能是设备碎片,甚至……有机组织?),如同失控的水下喷射器,猛地冲刷在姜星觅下坠的身体和她的锈蚀手臂上!

冰冷的液体冲刷带走了瞬间的灼热痛楚,却浇不灭体内急速蔓延的锈蚀分解!更让她目眦欲裂的是——

“呼……呃……”

那个压抑的呼吸声!就在这剧烈断裂和维生液狂泻的瞬间!!!

骤然…… 停止了!!!

不!是被强行打断、淹没!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最后一缕细线!

维生液泄露的速度远超想象!休眠舱的结构在断裂部位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成两截!

“该死!!!”姜星觅的灵魂在嘶吼!右臂的剧痛和锈蚀蔓延被强烈的求生和某种更原始的责任感暂时压下!

松开?她和舱里的生命一起坠入下方沸腾的暗红深渊,瞬间被分解成锈蚀废料?

抓住?!她的手臂正在被自己的“存在”吞噬!力量在流逝!她还能撑多久?!!

“核心能流!下方!”

寄生烙印在她神经上的蜂群残响,在这个最不合时宜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并非提示危险,而是在疯狂地锁定能量源!暗红能量流对蜂群的残存逻辑结构而言,既是致命的毒药,又是……混乱而强大的食物!

嗡!!!

一道远比之前更加刺目的幽蓝光芒!猛地从姜星觅那只被维生液和暗红能量双重冲击的、正在锈蚀蔓延的——右臂肘关节处——爆裂喷发!

不是攻击!更像是失控的能量倾泻!

她手臂内部!那深植神经回路中的蜂群烙印与被污染的血肉产生剧烈反应!烙印在强行抽取下方暗红洪流中的能量粒子!试图自愈!

这失控的能量爆发,如同一道幽蓝的激光炮火!猛地轰向下方的暗红能量流!

嗤——!!!

像强酸泼在钢铁之上!

被光束击中的一小片区域,狂暴翻涌的暗红能量流仿佛被某种力量短暂地扭曲、中和、塌陷!形成了一个极其短暂、极其狭小、如同肥皂泡破裂前的瞬间的——“湍流真空区”!!!

下坠的速度!

在这片混乱扭曲的力场作用下!

骤然——减缓!!!

仅仅是一刹那的迟滞!

仿佛被卷入漩涡边缘的溺水者突然感受到一丝来自岸边的微弱拉力!

姜星觅眼中瞬间亮起一丝属于野兽的凶光!机会!哪怕是死神唇边的机会!

她的左手!原本因为剧痛和能量流逝而无法发力!此刻——她猛地张开五指!狠狠朝着那爆裂的肘部——自己的手臂——掐了下去!

“呃啊啊啊——!!!”灵魂在燃烧!

指甲深深刺入自己那己然灰败、干裂、如同树皮般的手臂皮肤!剧痛刺激着麻木的神经!强行榨取这具身体最后一丝力量!

借着那下方能量塌陷带来的、零点一秒都不到的迟滞!

靠着掐入自己手臂血肉带来的、源于生命本源的爆发力!

她的身体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

拽着那正从中断裂、喷涌着生命之液的银灰色休眠舱——

朝着侧上方能量湍流相对稀薄、灰色雾气重新浓郁起来的一处漩涡——

硬生生地——甩了过去!!!

咔嚓!!!

清晰的撕裂声!不是骨骼!是姜星觅右臂皮肤被她自己左手指甲生生撕下的声音!一小片带着暗红锈迹的灰败皮肉被她抓了下来!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而沉重的休眠舱!在这奋力一甩之下!成功脱离了暗红能量流最强的中心区域!打着旋!带着最后喷涌的维生液尾迹!勉强翻滚着没入那能量稍稍平复、翻涌着浓稠灰雾的区域!暂时没有被下方狂暴的暗红潮汐完全吞没!

代价是……

姜星觅失去了这唯一的外力支撑!她自己则因为反作用力——更快地坠向了那片沸腾的、由她身体正在化为的同类“锈蚀”构成的——最终归宿!

冰冷的暗红“液体”如巨浪般卷来!

意识在急速下坠与吞噬中迅速剥离!

死亡……

这一次……是真的了吗……

嗡……

右臂爆发的幽蓝光芒因为过度抽取下方的混乱源能而变得极其不稳定!开始剧烈闪烁!内部结构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撕裂声!伴随着暗红能量的持续侵蚀,手臂上的蜂群烙印焦黑纹路如同燃烧的火炭般亮起,然后……黯淡!

在这绝望的黑暗吞噬前,姜星觅那被剧痛、锈蚀和能量冲击撕扯得近乎麻木的意识,却捕捉到了某种更诡异的东西——

在那暗红能量狂潮翻涌的核心深处!

在一片由粘稠暗红物质构成、如同深渊泥沼般的流动背景之下!

无数个……形状扭曲、动作僵硬的半凝固轮廓……正在缓缓地……飘浮起来!

它们并非生命!

更像是被暗红能量流携带出来的、某种“造物”的残骸!那些半凝固物形态各异,有的像是被强行捏合在一起的巨型骨骼碎片,有的则扭曲如同非自然状态下生成的矿物结晶簇,更多则是无法描述的、介乎于有机物与无机物之间的烂泥状聚合体!

这些扭曲残骸在沸腾的暗红“泥沼”中起伏沉浮,密密麻麻,如同浸泡在巨大焚化炉酸液里的失败实验品!

而最让姜星觅意识深处发出尖锐警报的,是在这片“造物残骸深渊”更下方!在那连沸腾暗红色都开始沉淀、转为一种更暗沉、仿佛一切活性都己死寂的浓黑区域里——

一簇!

仅仅是一簇!

如同墓碑般刺破浓黑污泥的……

暗红色的、缓慢搏动的——结晶簇!!!

那结晶的形状……扭曲而狰狞!边缘如同犬牙般交错!每一个细小的棱面都在吸收着周遭最深沉的能量,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带着强烈排他性的“王权气息”!

这“王权”如同饥饿的深渊本身!冰冷!沉寂!贪婪!

就在姜星觅感知到这“深渊王权”存在的瞬间!

她的右臂内部!那最后一点即将烧毁、与暗红能量产生过载反应的蜂群烙印结构——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掐灭!

噗嗤——

如同最后的火苗被摁熄在黑暗中!蜂群最后一点挣扎彻底消失!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的烙印焦痕和正在被锈蚀彻底同化的血肉!

意识……如沙般流逝……

她即将融入这片造物的坟场……

然而!

就在她的身体即将彻底没入沸腾暗红表层、最后一点视线即将被粘稠同化液彻底覆盖之前!

嗡!!!!

一个冰冷的、僵硬的、绝非活物的“目光”——猛地锁定了她坠落的身形!

来自下方——那片“造物残骸”堆中!

一个离她最近的、几乎是由几片巨大破碎骨片和一团类似半凝固脑组织的暗红凝胶强行粘合在一起的巨大个体!那团凝胶正中间!一道如同被烧灼开的口子……裂开了!

里面……没有眼球!

只有一片……疯狂旋转、凝聚到如同实体的、纯粹的暗红旋涡!

没有意志!没有思维!只有模仿……或者……呼应着深渊最下方那簇“王权结晶”散发出的……吞噬的本能!

它那由破碎骨片构成的、扭曲如节肢般的“手臂”……无声无息地……在暗红能量流中抬起!朝着姜星觅抓来!

下方是正在苏醒的、呼应深渊王权的扭曲造物残骸之爪!

上方……那断裂的、喷涌着最后生命之液的银灰色休眠舱,正翻滚着被灰雾吞没……

而更上方……那因维度撬动而短暂偏离的巨大星辰壁垒之上……

沈砚川冰冷意志凝聚的核心轮廓……那张开的部分……似乎……停顿了一瞬?

祂“注视”的焦点,并未完全锁定下方熔炉般沸腾的深渊,反而有……极其微弱的一丝……偏移?

转向了……

那翻滚着、被灰雾缓缓吞噬的银灰色“橄榄”——那个连接着巨大囚笼的附属品……那个……承载着微弱呼吸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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