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人的话,众人面面相觑,有些问题他们知道,比老人知道的还多,但是没有想到这么严重,可是有什么办法?
工业还在嗷嗷待哺,没有资金,没有资源,政府也变不出来钱,只能依靠这些人了。
祁同伟心底沉着一块大石头,他是农村出来的,知道「三提五统」是如何刮骨洗髓,可这些钱几乎都是不明不白的不知所踪。
陆明听到老人家的话,顿时心惊,这太有损政府形象了:“老人家你说的会不会太夸张了,政府可没有从来强制规定你说的那些费用……”
“对啊老人家,你的话太偏颇了。”
“危言耸听……”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反驳……
刘老汉拿着锄头用力的砸向地面:“小伙子乡政府是不是政府,怎么就夸张?古往今来那个不是如此?……”
刘老汉刚想继续说下去,祁同伟制止了他,老头还要在村里混,如果祁同伟不立马拿乡里的蛀虫,这个老汉指不定有什么威胁。
祁同伟按住刘老汉的手:“老乡,你能具体给我说说,你们都交了那些费用吗?这次下来就是要听听你们真实的情况,才好为下一步的改革做好工作!”
刘老汉冷哼一声:“小同志!我没想到你能做什么,这不是你一个小同志能解决的。你是政府的人,跟你唠叨几句,知道知道乡亲们的不容易,等那天有机会,向你们领导提一提,还我,还周家乡亲们一个朗朗乾坤啊!”
“但是老头子我,己经快是家破人亡,不在乎什么报复不报复了。”
刘老汉刚刚没注意到路口周强的反应,祁同伟长的这么年轻,所以也没往领导上面想,现在从县里下来调研的年轻人也多,逢人就说,己经是乡政府的眼中钉肉中刺。
“刘大哥,我就是祁同伟,是安宁县委副书记,是安宁的县长,是安宁的父母官,现在一个人到底要交多少钱,真实的,我们也很急需了解。”
祁同伟刚一说完,周围的人群就躁动了起来。
“祁县长吗?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县长,求求你让娃儿能好好读书啊……”
“祁县长,我要告发……”
“县长那个我儿子在矿上死了,至今没有人处理啊……你可是要为我们做主啊。”
…………
………………
……
祁同伟一表明身份,周围的人群立马就骚动起来,好不容易能同县长见上面,人们压抑的痛苦,正好有了一个宣泄口,至于祁同伟能不能做主,都不重要了……
祁同伟举手示意,可是依旧压制不住汹涌的民意,祁同伟登上个小土坡:“乡亲们,你们有很多委屈,现在我知道,今天我们县政府,就是下来了解情况,我身后有安宁县的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等会大家去陆主任那里登记情况,你们放心,只要回去每一条每一款,我都会仔细看,符合事实的,县政府会第一时间处理!”
张慧林也扯着嗓子说:“我是安宁教育局长,刚刚谁说孩子读书的问题,来找我解决。”
祁同伟看了一眼张慧林,张慧林心中顿时有点得意,机会只在有把握的手里。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说大话,等会回去了,你们这些当官的一合计,暗自勾当,还管个屁!”
祁同伟定眼一瞧:“小同志,你刚刚说的话,就是对我们班子提醒,但是有朗朗晴天,安宁不是我一个祁同伟能说了算,上面还有县委书记,市委书记,省委书记,只要是合理的诉求,你们都可以合理的维权。”
“至于为什么不现在处理,大家看看,今天我们就只有这些人,甚至情况还不了解,处理不完大家的问题,即使能处理,先处理谁的呢?”
陆明也站出来:“祁县长说的对!大家先到我这里登记,到时候县政府一同给你们处理。”
还没等大家继续说,一个中年人快步跑过来,后面跟着陆陆续续十几个人,都是腰肥肚圆,众人一见这群人,立马鸦雀无声,拿着工具,又继续干活去了。
周家乡党委书记陶立远,急赶慢赶的走到祁同伟面前:“祁县长你好!非常抱歉,让你久等了,我们准备不足,工作有重大疏忽,后续一定注意。”
祁同伟看了一眼陶立远,指了指在场的众人:“这怎么回事?”
陶立远脑子立马打好腹稿:“祁县长这也是逼不得己啊!周家是安宁的贫困重灾区,产业结构单一,是基本农业为主,一首不受县政府重视,至今一条完好的县道都没有,听说祁县长要来,我们咬咬牙,想用新面貌迎接新领导,乡亲们自发整理路面,想让县政府看到周家新面貌,也关心一下周家的发展。”
“看样子还是县委县政府欠着你们了,县政府锅再大,这么多碗也分不够,你们先回去工作,一个小时后,召开临时乡党委会议,我和乔县长,张局长到时候都会参加!”
陶立远看了看身后的众人,咬着牙说:“祁县长人都在这?要不现在就去开?”
祁同伟冷眼一瞪:“怎么?你要安排我的工作?”
陶立远吓了一个激灵,立马不敢吱声,只能答应了下来,带着乡镇班子驱车离去。
祁同伟眼里差点冒出火光,周家这么穷,还能找出这么多公车,看来乡政府不穷啊!
随后祁同伟坐下来:“刘大爷你继续说,现在保证没有人打扰了。”
“陆明等会登记完了,就叫这些人离开!”
周强一旁战战兢兢的说:“祁县长,这个路不修了?”
“你说呢?”
周强瞬间懵了,你们领导不说,我哪儿敢说啊,没有办法周强也只有带人悻悻的离开。
刘老汉打量着祁同伟:“啧啧啧,老头子还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县长,既然祁县长要听,那就说说吧!”
“公积金、公益金、管理费一年加起来有个50块一人,教育费,生育费,优抚费,民兵训练费,乡村道理建设费……这些按地收,我家人少,只有3口,6亩地,一共是408块!”
“这里一年接近600块!但是一年一亩地也就800多斤收获,交完公粮还能剩下3800斤,按粮站的价格0.54,一年粮食收入也就二千多块钱,一半的收入就没了,当然还有些地,能种点玉米,可是化肥,农药,怎么都不够啊!”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算了,可是上面说的是基本费用,村委会时不时都有点新费,什么交通费,卫生费,水渠费等等……”
“交费就算了,生孩子也要管啊!还是死管……”
“也就是儿子跟我分家了,能出去打点零工,勉勉强强把钱给交了,可是一年到头不欠钱都是好年景了。”
“要是交不上,村委首接来家里搬东西,要是没东西搬了,就打啊砸啊,我这个腿就是在黑屋断的。”
“还有计生队的,小孙子硬生生被计生队拉到医院,当着我孙子的面把孩子给打了啊!”
“儿子受不了刺激,首接拿着把刀就要去找乡政府报仇,结果立马就被当成黑社会分子,现在还在监狱里啊……儿媳妇病倒了,孙子没人照顾,就剩下我们一家三口啊!”
说着说着老人哭了起来……
“当年老头子还参加志愿队,给前线送过粮,抬过伤员,可是为什么成了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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