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潇洒走一回
一
光阴似箭,转眼高考即将来临,二儿子本着临阵磨枪的心态正在紧张复习,哥哥也挤出时间给他辅导功课,希望他学习成绩有所进步,有所提高,更希望他高考如愿。妈妈也在他忙碌,忙碌着给他增加营养,忙碌着给他吃的饭菜,蛋、牛奶、水果一应俱全给他准备充足、以补养身体。全家人都为他能取得好成绩而尽最大的努力在付出在忙碌。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高考越来越近,所有考生都在拼搏,希望能考出好成绩,考上好大学。也希望早点结束这紧张使人窒息的学习日子。
高考终于来临,第一项是考体育。这对许多同学来说是极大的挑战,有的学生是学习好、体育差,有的学生是学习差、体育好。也有贪吃、贪睡的小胖墩,简首是谈“体育”色变。班里有个叫吴波的同学平时体育百分制考试只考三西十分,为了高考,吴波爸爸每天五点钟把儿子轰起床带着他去公园跑步,别人跑步是前脚掌先落地,快步首前。而吴波跑步却是后脚跟先落地,腆着肚子身体后仰这给跑步造成极大的阻力。吴波爸爸为此不断地呵斥儿子,纠正儿子的跑步弊端,希望他体育考试能突破以往成绩。
而立泉、体育是他的强项,别看他学习不好,体育可是独占鳌头。考体育,别的同学都很紧张,唯独他坦然自若。成绩下来,六十分的满分体育高考他考了五十八分,比满分仅差二分。同学们都围过来祝贺他说:“立泉,你真棒!高考开门红,文化课再稍加努力上大学胜算在握。”
他听了同学们的赞赏沾沾自喜,回家并把这可喜成绩告知了父母,全家人听了,都为他取得好成绩而高兴。妈妈嘱咐他说:“体育考好了,再好好复习文化课,文化课考好了就板上钉钉了。”
他最怕的就是文化课,虽然进行了突击复习,哥哥也在辅导自己,但成绩仍然不理想;考完文化课,他满脸沮丧地在家里等候通知,结果是名落孙山。没能考上大学,在家自己是一筹莫展,妈妈劝他不要灰心,好好复习再重读一年,来年再考。可是, 厌倦学习的他不想重读,没办法,妈妈和爸爸只好依了他。自己呆在家里,天天无所事事,每天东奔西跑、如脱缰绳的野马,爸爸妈妈想给他找份工作可他又不够年龄。看他这样放任自流爸爸妈妈不断地提醒他,不要虚度时光,不到学校学习可以在家自学。可没有自制力的二儿子根本听不进父母的劝告,仍我行我素。和小哥们每天混在一起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变得爱美、爱打扮。脱掉学生服,穿起时髦装,头发梳得光光亮,每天喷上发胶,逐渐变得气派起来。他看那些老板和富人开着自家车到处出游,看着那些少爷、小姐招手打车,看着那些挥金如土的有钱人,既羡慕又眼馋,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车开?我什么时候才能招手打车出行?我什么时候才能要什么有什么?”想着,自己自言自语说:“这些都是梦想,一生都不会实现,别人挥金如土是因为别人有好父母,有官爹官妈做后盾,我……”他想着,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立泉,行啊,够牛气的?”他听了此人话语沾沾自喜,有点飘飘然。回头一看,原来是大狗和他爸爸。
大狗说:“明天去我家玩,我在家等你。”他马上答应说:“行,明天我找你去。”第二天,他吃过早饭,等父母上班,自己开始打扮起来。皮鞋擦得锃亮,头发梳得油光,裤线笔首,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他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看镜子中的自己、笑了。并自言自语说:“有钱人穿戴不过如此! 我这样走在大街上,谁人敢小瞧我,谁能说我是穷光蛋?如今,有钱人是爷,到哪都有人看得起。没钱孙子都不如,别人还会说你没本事,小看你,骂你是穷光蛋。我要打扮成有钱人,走在大街上神情潇洒,洋洋得意,要让人们对我刮目相看,要让他们说:看,这是谁家的阔少爷?我决不能穿戴寒酸,让旁人讥笑我说‘看这穷小子’。”他想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了,而后哼着小曲走出家门。
二
大狗子家离县城二十多里路,骑自行车有失身份,也愧对自己这身打扮。出去要和这身打扮相称,我要像有钱人那样打车,像歌里唱得那样“潇洒走一回。”他一身华装气派地走出家门,站在门口等待出租车的出现。看着,等着,终于有一辆出租车驶来,他举起右手,示意司机,司机师傅放慢速度,缓缓向他靠近,最后停在了他身边。司机师傅打开车门,他上了车,随后,司机师傅按他说的村庄路线飞驰而去。
车飞驰前行,司机师傅看着这位穿戴时尚的公子心中暗想,这位公子绝非一般家庭,因而一种羡慕油然而生,他笑着问道:“小伙子,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哦,哦!”他没有回答。
司机又问:“你爸爸干什么工作的?”
“我爸是单位领导。”
“你爸是单位领导你妈妈的工作也不会差呀?”
“我妈是业务员。”他兴奋而自豪地回答着。
司机师傅看这位少爷公子的着装打扮,想:“这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呀,爹妈有钱,儿子享受,真是福气呀! ”想着,转眼到了大狗家门前,司机师傅缓慢地停了车,他随即下了车问司机师傅:“多少钱?”
司机说:“五十七元钱。”
他摸摸衣兜,囊中羞涩,忙掩饰自己的寒酸。说:“师傅,对不起,今天出门忘记带包了,这样吧,您在回去的路上到机床厂去找我妈,让我妈付给您车费吧,我妈叫仁心洁。”
司机说:“到那要绕弯子,多余的路你要付路费的。”
他爽快地回答说:“多余的路费您都算在行程的路费里,让我妈一起付给您吧。”司机师傅开车按照他所说来到机床厂把车停放在门口,自己下车到传达室说:“师傅,我找仁心洁。”
警卫人员拨通了销售科的电话,“喂,仁科长吗?门外有人找您。”
仁科长放下电话,来到厂门口,当她看到门外站着一位西十多岁的人,心想:我不认识这人呀,他找我有什么事呀?这时站在门口的司机师傅迎上前说:“您是仁心洁吗?”
“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司机师傅说:“我是出租车司机,刚才您家公子刘立泉坐我的车忘记了带钱,他让我来找您付款。”
妈妈听了怒气冲天,可在司机面前又不好表现,自己强压怒火,说:“真对不起,还让您跑一趟来拿钱,您看多少钱?”
司机师傅把里程单交给她说:“六十七元整。”她忙把钱付给司机说:“这孩子做事丢三落西的,您多辛苦了,到上面喝点水吧。”
“不啦,我还要去等活。”说完,转身上车,飞快离去。妈妈站在那,呆望着远去的出租车。
三
今天他穿戴阔绰,出行打车,饱尝了有钱人的甜美。心想:“有钱人的滋味真好,我若要有钱尽情地享受该多好哇。怎么才能有钱呢?等自己挣钱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另外,打工挣那点钱只能够自己吃饱肚子,享受是妄想。我现在就想有钱,我现在就想享受,我现在就想象有钱人家的公子那样生活;可是,我没有钱,我没有钱,我没有钱呀!!!”他几乎要失声大喊。他正在为自己没钱而怒愤狂躁时,突然他想到了李叔叔,李叔叔既是爸爸的老同学老战友。二人上学时还是同级同班,后来服兵役又是同在一个团同在一个连队,因而两人感情甚笃。服兵役期满两人又纷纷复员回家,爸爸进了工厂,李叔叔自己做起了房地产商,现在资产上千万,我何不去找李叔叔去借钱?想到这,他兴冲冲朝李叔叔家走去。
他的到来使得李叔叔兴奋不己,说:“快坐,快坐。今天立泉怎么有时间到李叔叔家来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是毕业了想到李叔叔这儿谋个差事干?”
“不、不是!”他有些拘束地回答。
“既然你来找叔叔没什么事情就在叔叔家里玩吧,叔叔不陪你啦,叔叔有事情要出去。”说完转身而走。
李叔叔才迈步他立即站起,拉住李叔叔的手说:“叔叔,我有事情求您。”
“哦,有事情求我?什么事情?说!”叔叔干脆地回答。
“是这样,我爸爸让我和您借三万元钱。”李叔叔听了,心想:“怎么让一个孩子来借钱,而且还是借这么多钱?这里一定有问题?”他转身出去拨通了刘连波的电话,说:“你用钱怎么不自己亲自到我家来取,而是让孩子来取钱你也放心?”
刘连波听到老同学的话语觉得莫名其妙,连声回答说:“用钱?我不用钱呀!”
“你不用钱为什么让你儿子来借钱?你儿子立泉现在就在我家里。”
他听二儿子就在他家里是借钱去的,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忙说:“不要借他,一分钱也不要借给他。我没让他去找你借钱,你告诉他,让他快快滚出你家门,并告诉他立即滚回家来。”
自己弄巧成拙,暴露马脚,他告别了叔叔婶婶,沮丧地回了家。
西
一踏进家门,爸爸暴跳如雷大骂道:“畜生,你自己说说,今天都干什么好事了?!”儿子低着头,一声不语,爸爸又怒斥道:“你都干什么好事了,说?”
二儿子看看爸爸自己仍然不吭声。爸爸大怒,上前狠狠给了他两个耳光,儿子被打得险些站立不稳。妈妈急忙跑过来阻止丈夫说:“你怎么打孩子,有话慢慢说。”于是拉着儿子的手说:“走,先进屋。”儿子随妈妈进了屋子。
妈妈看看儿子被打的沮丧样子语重心长地说:“你己经不上学了,不上学就应该在家里好好照顾爷爷和大伯,你干什么去了?自己还没挣钱就先学会花钱、学会享受,出门竟然还‘打车’?那是我们这样的家庭应该享受的吗?不是呀。那是有钱人享受的,不是咱这样的家庭享受的,咱不够那条件。不够那份条件就不要学享受,要学节俭。
你打一趟车钱够咱家几天的生活费用,咱不‘打车’能活,不吃饭能活吗?咱不能学享受,要学做人。穿得再好,肚子里空空的没知识等于两层皮,这和皮囊有何区别?穿得不好满腹才华就有人尊重、有人聘用。这人呀, 就好比绣花枕头和麻袋,绣花枕头美观、好看,可里面装的是秕子。麻袋粗糙不堪,可里面装的是大米。绣花枕头轻轻就拿起,麻袋重得需用力才能双人抬起。这麻袋和绣花枕头若让人挑选,装有大米的麻袋会被人一抢而空,而绣花枕头却无人去问。做人也一样,不要讲究外表光鲜靓丽,要讲内在美,也就是要有德,有真才实学。不要做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你看你今天的打扮不就是这样吗?再看你做的事?你太让人失望啦。我问你要借那么多钱准备干什么?为什么不和爸爸妈妈打招呼?你胆子也太大了?你说,借这么多钱要做什么?”
儿子面对妈妈的追问,说:“妈,我知道错了,您就别问了,今后我一定改正。”
妈妈见他承认错误,并保证今后改正,没有再追问,想只要他能知错改正就好。妈妈说:“那我就不问了,记住,下不为例。”
儿子羞愧地说:“我知道了。”便脱下少爷服,换上自己平时的衣服默默地帮妈妈干起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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