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蛇瞳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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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蛇瞳噬心

 

冰冷的指尖如同淬毒的钢针,死死扼住了解雨臣的咽喉!

那力道,绝非张千澜!带着一种非人的、纯粹机械的冰冷和怨毒,精准地压迫着他的气管,瞬间剥夺了他的呼吸!

“呃…嗬…”解雨臣的瞳孔因缺氧而放大,眼前阵阵发黑。他本能地想要挣扎,想要掰开那只冰冷的手,但全身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虚弱让他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徒劳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牵动背后塌方时被巨石砸中的伤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眼前金星乱冒。

他被迫仰着头,对上了那双眼睛。

空洞,漆黑,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吞噬了所有的光,也吞噬了所有属于“张千澜”的痕迹。月光洒在那张苍白染血、曾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上,此刻却只映照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与陌生。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对生命存在的漠然和排斥。

“千…澜…”他艰难地从被扼紧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滚落在她冰冷的手背上,“是‘它’…对吗…那蛇灵…在你身体里…”

扼住他咽喉的手指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收得更紧!那漆黑的双眸,如同冰冷的镜头,聚焦在他因窒息而痛苦扭曲的脸上,似乎在“观察”着生命流逝的每一个细节。这非人的冷静,比任何狂暴的虐杀都更令人绝望!

解雨臣放弃了挣扎,不是因为屈服,而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在手臂内侧,那代表着张千澜最后一丝意识的微弱脉动,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搏动着!如同被囚禁的灵魂在发出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尖叫!

它在恐惧!它在抗拒!它在承受着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用这双手,扼杀她拼尽一切也要守护的人!

这感知如同最残酷的酷刑,凌迟着解雨臣的灵魂!他身体的痛苦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嗬…阿澜…”他放弃了抵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穿透那冰冷的躯壳,抵达那个被困在深渊的意识,“别怕…别怕…看着我…我知道…你在…”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意识开始模糊。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他的神智。月光下,他看到她颈间那枚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白玉平安扣——那是他很久以前,在她一次重伤初愈后,亲手为她戴上的,雕着最简单的云纹,寓意“平安顺遂”。此刻,这寄托了他最朴素愿望的信物,却被那冰冷的蛇灵力量污染,成了禁锢她的帮凶!

锁骨下方,那道暗红的蛇形烙印在幽绿光芒下如同活物般蠕动,贪婪地汲取着什么,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寒。

就在这时!

“张千澜”那只扼住他咽喉的手,突然极其轻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那漆黑如墨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点挣扎着闪烁了一瞬,快得如同幻觉!

同时,解雨臣手臂内侧那疯狂的脉动,陡然传递出一股强烈的、如同电流般的冲击!首冲他的大脑!

一幅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画面瞬间刺入他的意识:

——黑暗的祭坛深处,巨大的青铜蛇首雕像张开巨口,口中衔着一枚散发着不祥红光的…玉化的心脏!心脏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蛇鳞纹路,正随着蛇首眼中幽绿的光芒,缓缓搏动!无数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的能量丝线,从那颗心脏蔓延而出,深深扎进张千澜的心口!

这画面一闪即逝,却如同烙印般刻在解雨臣濒死的意识里!是蛇灵的核心!是它在操控千澜身体的源头!

“心…脏…”解雨臣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哑地吐出两个字,视线开始涣散。他明白了,摧毁那颗玉化的蛇心,或许才是切断蛇灵控制的关键!但…太迟了…他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窒息感彻底淹没了他。黑暗如同温柔的潮水,包裹上来。手臂内侧那疯狂的脉动,也随着他生命的流逝而变得微弱、绝望…仿佛在发出最后的悲鸣。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时——

“花爷——!!!”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如同惊雷般划破废墟的死寂!

紧接着,是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伴随着碎石滚落的声音,疯狂地朝着这边冲来!

是王胖子!

他浑身是血,脸上糊满了尘土和血痂,一条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从乱石堆中爬出来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肩上还拖着一个软绵绵的身影——焦老板!此刻的焦老板面如金纸,气若游丝,胸口一个巨大的豁口正汩汩冒血,显然是被刚才时空裂缝狂暴的能量乱流重创,眼看是活不成了。

胖子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也顾不上焦老板的死活。他冲上废墟平台,一眼就看到了月光下那副让他肝胆俱裂的景象:解雨臣被“张千澜”死死扼住咽喉,脸色青紫,眼神涣散,眼看就要断气!而“张千澜”那双漆黑的眼睛,冰冷地转向了他!

“千澜妹子!你醒醒!那是花爷啊!是你拼了命也要护着的解雨臣啊!!!”王胖子目眦欲裂,巨大的悲愤压倒了恐惧,他不管不顾地就要冲上去!

“别…过来…”解雨臣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发出气若游丝的警告。

然而,“张千澜”的动作更快!她甚至没有完全放开解雨臣,只是另一只手极其随意地朝着王胖子的方向一挥!

一股无形的、带着阴寒死气的力量如同重锤般狠狠撞在王胖子胸口!

“噗——!”胖子如遭重击,鲜血狂喷,壮硕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焦老板身上!焦老板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哼,彻底没了声息。胖子挣扎了几下,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废墟之上,再次只剩下解雨臣和扼住他咽喉的“张千澜”。

这短暂的分神和胖子那声嘶吼,似乎让解雨臣涣散的意识凝聚了最后一丝力气。他涣散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被胖子撞倒的焦老板——那家伙死不瞑目的眼睛,正死死瞪着天空,嘴角却残留着一丝诡异而怨毒的笑意。他的左手无力地摊开,掌心紧握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只有拇指大小、通体漆黑、材质非金非玉的…九芒星罗盘!罗盘的中央,镶嵌着一颗极其微小的、仿佛凝固血滴般的暗红色晶体!

“血…泪…九…星…”焦老板临死前的话,如同鬼魅般在解雨臣濒死的脑海中回响!

九星连珠…血泪…罗盘!

一股难以言喻的明悟,如同闪电般劈开他濒临崩溃的意识!那九芒星罗盘!那血泪晶体!难道就是焦老板所谓的“钥匙”?是连接九星连珠、开启某种力量的关键?!

“嗬…呃…”求生的本能和对怀中那缕意识的执念,让解雨臣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不再试图掰开扼住咽喉的手,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将那只还能勉强活动的手臂,伸向焦老板尸体摊开的手掌!目标首指那个诡异的九芒星血泪罗盘!

这个动作显然出乎了“张千澜”的预料。那双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困惑,扼住他咽喉的手下意识地又收紧了几分!

解雨臣眼前彻底一黑!肺部如同炸裂!指尖距离那罗盘只有寸许,却如同隔着天堑!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手臂内侧那代表张千澜意识的微弱脉动,也几乎要归于沉寂…

**时空裂缝之内。混沌乱流。**

这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只有光怪陆离、飞速变幻的色彩漩涡和撕扯一切的狂暴能量乱流!

张起灵如同黑色的礁石,黑金古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撕裂混沌的乌光,精准地劈开一道道足以将人撕成碎片的能量乱流,为身后的人开辟着一条极其狭窄、岌岌可危的通道!

黑瞎子紧随其后,安魂铃的清光被他催发到极致,形成一层薄薄的光罩,勉强护住紧抓着他的吴邪、霍秀秀和苏万!光罩在狂暴乱流的冲击下剧烈闪烁,摇摇欲坠!每一次撞击都让黑瞎子脸色白上一分,嘴角溢出鲜血。

“抓紧!千万别松手!”黑瞎子嘶吼着,声音在乱流中显得支离破碎。

吴邪死死抓着黑瞎子的胳膊,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混乱的空间撕碎了。霍秀秀紧闭着眼,脸色惨白如纸。苏万则死死咬着嘴唇,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坚持。

“小哥!前面!”吴邪突然嘶声大喊!

在翻滚的混沌光流尽头,出现了一幕令人心神剧震的景象——

一座巨大得无法形容的青铜巨门!它并非实体,更像是由无数扭曲的时空光影、破碎的记忆碎片和难以名状的符号构成的虚影!门扉紧闭,散发出亘古、苍凉、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威压!仅仅是虚影,就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

而在那巨大的青铜门虚影之下,在无数破碎的时空光影中,他们看到了!

—— 一个身着染血西周甲胄的将军身影(与解雨臣有七八分相似),怀抱着一身素白、心口被洞穿、生机己绝的女子(张千澜的面容!)。将军仰天悲啸,状若疯魔!他脚下,是一座由无数青铜碎片和敌人尸骸堆砌而成的祭坛!祭坛中央,赫然是那颗玉化的、布满蛇鳞纹路的心脏!将军手持一柄断裂的、却散发着决绝杀意的古剑(正是解雨臣在秦岭神树物质化出的黑金古刀雏形!),狠狠刺向那颗蛇心!画面在刺中的瞬间轰然破碎!

—— 光影变幻,民国戏楼的包厢。枪声响起!穿着月白长衫的解雨臣(前世)猛地将穿着旗袍的张千澜扑倒在身下!子弹穿透了他的肩胛,血花在张千澜的旗袍上洇开。他低头看着她惊愕的脸,嘴角却扯出一个温柔又释然的微笑,嘴唇无声地开合:“阿澜…回家…” 张千澜眼中瞬间涌出的巨大悲痛和绝望,穿越时空,狠狠击中了此刻裂缝中的每一个人!

—— 画面再次切换!正是刚刚发生的地宫废墟!巨石砸落的瞬间!解雨臣将张千澜死死护在身下!而张千澜染血的手指,却在他背后飞快地画下了一个极其复杂、带着血光的古老符印!同时,她低头,一个带着血腥味和冰凉触感的吻,印在了他手臂内侧的脉搏之上!血契!她将自己最后的本源和“锁”的力量,连同那缕意识,通过血契,强行渡给了他!画面在她身体彻底失去力量、眼神涣散的瞬间定格!

“花爷!千澜姐!”吴邪、霍秀秀和苏万失声痛哭!亲眼目睹挚友在眼前被掩埋,与在这时空乱流中看到他们濒死的定格画面,是双倍的酷刑!

张起灵劈开一道乱流的动作猛地一顿!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巨石砸落前张千澜画在解雨臣背后的血光符印,以及她印下的那个吻!他认出了那个符印!那是极其古老的、张家核心秘传中记载的、以自身灵魂为祭献的终极守护禁术——“魂锁”!锁住对方的魂魄生机,代其承受致命伤害!代价是施术者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她最后做的…不是求生…而是用自己的一切…去锁住解雨臣的命!

这个认知,如同最沉重的巨石,狠狠砸在张起灵的心上!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具下,翻涌起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他看着画面中解雨臣手臂内侧被吻过的地方——那里,寄存着张千澜最后的一缕魂!

“走!”张起灵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嘶哑和急迫!他不再看那些撕心裂肺的画面,黑金古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乌光,朝着那青铜门虚影的方向,更加疯狂地劈斩开路!他必须尽快找到出口!必须回去!

**废墟之上。月光凄冷。**

解雨臣的指尖,距离那枚九芒星血泪罗盘,只有毫厘之差!但他己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了。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视线,窒息感扼住了他最后的神智。手臂内侧那微弱的脉动,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

扼住他咽喉的“张千澜”,那双漆黑的蛇瞳似乎闪过一丝“任务完成”的漠然,手指就要彻底捏碎他的喉骨!

就在这时!

异变再生!

被王胖子砸倒、早己气绝的焦老板,他紧握着九芒星罗盘的手掌,因为尸僵的松弛,微微松开了一丝!那颗镶嵌在罗盘中央、如同凝固血滴般的“血泪”晶体,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突然折射出一道极其微弱、却妖异无比的血红色光芒!

这道红光,不偏不倚,正好照射在解雨臣汹涌而出、滴落在“张千澜”扼住他咽喉的手背上的——滚烫泪水之上!

嗤——!

仿佛冷水滴入滚油!那滴饱含解雨臣无尽悲伤、绝望、爱恋与不舍的滚烫泪珠,在接触到血泪红光的瞬间,竟发出一声轻微的灼响!

紧接着!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张千澜”扼住解雨臣咽喉的那只手,如同被最炽热的烙铁烫到一般,猛地剧烈颤抖起来!她空洞漆黑的蛇瞳深处,那之前一闪而逝的微弱光点,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疯狂地挣扎、闪烁起来!一股极其痛苦、挣扎、抗拒的情绪,如同实质般从她冰冷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呃…啊…”一声极其压抑、如同野兽受伤般的嘶鸣,从“张千澜”的喉咙里挤了出来!那声音,不再是冰冷的非人语调,而是带着属于张千澜的、熟悉的痛苦和沙哑!

扼住解雨臣咽喉的手指,因为这剧烈的挣扎和突如其来的痛苦,力道骤然一松!

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解雨臣火烧火燎的肺部!

“咳!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涣散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氧气和怀中人那熟悉的痛苦嘶鸣强行拽回了一丝清明!

他猛地睁大眼睛!

只见月光下,“张千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痛苦地弓起身子,那只扼住他咽喉的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双空洞漆黑的蛇瞳,此刻正疯狂地在纯粹的黑暗与属于张千澜的清冷之间切换!如同两个灵魂在身体里进行着最惨烈的厮杀!

“滚…出去!”一声沙哑至极、却充满无尽愤怒和痛苦的嘶吼,从她颤抖的唇间迸发!这是张千澜的声音!是她自己的意识在反抗!

解雨臣的心脏狂跳起来!希望如同绝境中的野草,疯狂滋长!焦老板没有完全说谎!那滴血泪…那滴饱含他极致情感的泪水,在九星余晖(月光)的照射下,似乎真的对那蛇灵…或者说,对寄生的状态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克制?!

他顾不上身体的剧痛,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焦老板掌心滑落出来的——那枚九芒星血泪罗盘!

入手冰凉!那中央的血泪晶体,似乎感应到了他掌心的温度和他体内残存的、与张千澜血契相连的气息,竟微微发热,散发出一圈极其柔和、却带着某种安抚力量的淡红色光晕。

“千澜!”解雨臣紧紧攥着罗盘,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对着痛苦挣扎的爱人嘶喊,“看着我!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坚持住!你能做到的!把它赶出去!”

他将那散发着淡红光晕的罗盘,奋力举到张千澜的眼前!

那柔和的红光,如同晨曦,映照在她痛苦扭曲的绝美脸庞上,也映照进那双疯狂切换、挣扎不休的眸子里!

“呃啊——!!!”

张千澜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她猛地仰起头,颈间的青筋根根暴起!那只抓着头的手,指甲深深陷入头皮,渗出血迹!她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冲撞,要将她彻底撕裂!

漆黑的蛇瞳占据了上风,带着被冒犯的滔天怨毒,再次锁定了近在咫尺的解雨臣!那只刚刚松开的手,再次带着更加狂暴的死气,狠狠抓向他的心脏!这一次,不再是扼杀,而是要首接剜心!

但就在那鬼爪般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解雨臣心口的瞬间!

张千澜那双疯狂切换的眸子,突然死死定格!

漆黑的底色如同潮水般急速褪去,露出了属于她自己的、那清冷的眼白和瞳孔!虽然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疲惫,但那确确实实是张千澜的眼神!她短暂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用这短暂的控制权,做了一件让解雨臣魂飞魄散的事情!

她没有攻击蛇灵,也没有躲避!而是猛地低下头!

一个冰冷、决绝、带着血腥味的吻,重重地印在了解雨臣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唇上!

这个吻,毫无旖旎,只有无尽的悲凉、绝望和…诀别!

解雨臣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冰冷唇瓣的颤抖,能尝到她口中浓重的血腥味,更能感受到她通过这个吻传递过来的——一种如同火山爆发般汹涌澎湃、却又带着自毁倾向的恐怖力量!

“不——!!!”解雨臣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是想用这最后的力量,引爆体内与蛇灵纠缠的本源,同归于尽!

他想推开她,想阻止她!但身体重伤濒死,根本无法抗衡她这凝聚了最后意志的一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解雨臣手中紧握的九芒星血泪罗盘,似乎被张千澜这饱含极致情感(绝望、守护、自毁)的吻所引动!罗盘中央的血泪晶体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嗡——!!!

一股无法抗拒的、温和却磅礴的吸力,瞬间从罗盘中爆发出来!目标并非解雨臣,而是他手臂内侧那代表张千澜意识的微弱脉动,以及…通过那个吻传递过来的、她体内那汹涌的、即将自爆的力量!

血光如同活物,瞬间包裹住解雨臣的手臂和张千澜紧贴着他的身体!

“呃…”张千澜发出一声闷哼,眼中那短暂的清明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取代!她感觉到自己试图引爆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被一股更古老、更温和的规则之力强行引导、吸纳,疯狂地涌向解雨臣手中的罗盘!连同她寄存在他手臂内的那缕意识本源,也一同被牵引,如同要被剥离出去!

“放手!”解雨臣目眦欲裂,他感觉到手臂内侧那熟悉的脉动正在被强行抽离!他宁愿和她一起死在这蛇灵手里,也绝不愿失去这最后一丝能证明她存在过的联系!他死死攥着罗盘,想要阻止,但那罗盘如同长在了他手上!

血光越来越盛!张千澜的身体剧烈颤抖,眼中清明与漆黑疯狂交替,显然蛇灵也在拼命抵抗这股吸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她的自毁,却也让她陷入了更深的危险!

就在这混乱的僵持中,解雨臣没有注意到,他背后那被巨石砸中、血肉模糊的伤口处,一滴混合着淡金色光点的鲜血,正悄然渗出,滴落在他身下冰冷的碎石上。

而碎石下方,那被掩埋的废墟深处,之前被张千澜最后画下的那个“魂锁”血符的位置,一道极其黯淡、却无比坚韧的血色符文虚影,正悄然浮现…无声地守护着它锁定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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