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糖霜下的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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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糖霜下的蛇影

 

张起灵纯正的麒麟血如同最霸道的熔炉,将张千澜心脉中肆虐的双生蛊反噬强行压制、驱散;黑瞎子手中那枚神秘的“安魂铃”,其清越空灵的铃声则抚平了驱蛊过程中狂暴的能量碰撞,稳住了她濒临崩溃的心神。一场凶险万分的生死危机,终于在两位强援的介入下暂时化解。

陈大夫重新为张千澜诊脉,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些许:“脉象虽虚浮,但那股邪戾之气己暂时蛰伏,心脉稳住了!接下来需静养,温补气血,固本培元,万不能再受刺激或妄动力量!”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张起灵还在渗血的手腕和黑瞎子小心收起的青铜铃,眼中满是敬畏。

解雨臣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和反噬后的虚弱瞬间将他淹没。他强撑着坐在床榻边,紧握着张千澜那只回暖了些许、却依旧苍白的手,仿佛那是连接他世界的唯一锚点。他看着陈大夫为她施针、喂下温补的汤药,看着她紧蹙的黛眉在药力作用下渐渐舒展,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回实处。

“小哥,你的手…”吴邪担忧地看着张起灵随意缠着布条的手腕,布条边缘还隐隐透出血色和被麒麟火灼伤的焦黑。

张起灵摇摇头,表示无碍。麒麟血脉赋予了他强大的自愈力,这点皮肉伤确实不算什么。他只是沉默地走到角落,拿起水盆里的湿布,仔细擦拭着指尖沾染的焦黑和血迹,动作一丝不苟。

黑瞎子则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屋里唯一一张舒服的圈椅,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那枚深青色的青铜铃铛,墨镜后的目光在解雨臣和张千澜之间来回扫视,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啧啧,花爷,哑巴张这碗血,还有我这宝贝铃铛的出场费,可都记你账上了啊!回头新月饭店摆一桌满汉全席,不过分吧?”

解雨臣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眼神却带着真切的感激:“黑爷开口,满汉全席算什么?新月饭店的镇店之宝‘九龙戏珠’席面,随时恭候。”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枚古朴的铃铛上,“这铃铛…?”

“哦,这个啊,”黑瞎子晃了晃铃铛,发出几声清脆悦耳的叮铃声,“镜宫里顺出来的小玩意儿。之前只觉得纹路古怪,没想到还有安魂定魄的奇效。看来西周那帮老家伙,捣鼓的东西还挺有意思。”他轻描淡写,却巧妙地避开了铃铛更深的来历。

霍秀秀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参汤进来,小心翼翼地吹凉,递给解雨臣:“花爷,你也快喝点,压压惊,补补元气。陈大夫说你强行引动血脉,损耗也极大。”

解雨臣接过碗,道了声谢,小口喝着温热的参汤。浓郁的参香带着暖意滑入喉咙,稍稍驱散了体内的寒意和虚弱。他看着霍秀秀细致地为张千澜掖好被角,又细心地调整了热水袋的位置,心中微暖。

王胖子也凑了过来,胖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我的老天爷!刚才可吓死胖爷我了!千澜妹子这伤养得,一波三折,比下斗还刺激!花爷,小哥,黑爷,你们仨今儿可真是…天神下凡啊!”他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

苏万推了推眼镜,看着沉睡中脸色依旧苍白的张千澜,小声问:“师父…千澜姐体内的那个…东西,以后还会发作吗?”

黑瞎子收起铃铛,耸耸肩:“暂时压住了。但根源未除,那鬼东西就像颗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又抽风?所以啊,花爷,”他转向解雨臣,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提醒,“你这债主大人的命,可金贵着呢,得看紧了。”

解雨臣握着张千澜的手紧了紧,眼神沉静而坚定:“她跑不了。”

接下来的两天,西合院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休养期。在陈大夫的精心调理和胖婶各种滋补汤水的轮番轰炸下,张千澜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虽然依旧清瘦,但脸颊多了几分血色,精神也好了许多。解雨臣的反噬之伤恢复得更快,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行动己无大碍。

两人之间的氛围,在经历了生死考验后,变得更加微妙。解雨臣的“收债”行为变本加厉,却少了之前的刻意戏谑,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霸道温柔。喂药、喂饭、掖被角、甚至在她看书时强行将她微凉的手捂在自己掌心…种种亲昵举动做得理所当然。

张千澜起初还会冷着脸瞪他,但在对方“债主大人需要特殊照顾”的无赖理论下,以及…内心那丝难以言喻的贪恋下,反抗渐渐变得徒劳。她默许了他的靠近,默许了他指尖的温度,只是在无人注意时,耳根总会悄悄染上红晕。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解雨臣扶着张千澜在廊下晒太阳。她靠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藤椅里,腿上盖着毯子,手里捧着一卷古籍,安静地看着。解雨臣则搬了张凳子坐在她身边,手里也拿着一本书,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她被阳光镀上浅金色的侧脸。

吴邪、苏万和王胖子在不远处玩着一种古老的棋类游戏,吵吵嚷嚷。张起灵则抱臂靠在一根廊柱上,闭目养神,仿佛与周遭的喧嚣隔绝。黑瞎子被霍秀秀拉着去潘家园“淘宝”了,西合院显得格外安宁。

“在看什么?”解雨臣放下书,凑近了些,气息拂过她的鬓角。

张千澜微微侧头,将手中的书卷递给他看。那是一本关于古代金石铭文考据的杂记,她翻到的那一页,正好描绘着一种极其简化的、展翅的鸟形图腾,旁边还有批注,推测其与上古某些部落的太阳崇拜有关。

解雨臣的目光落在那个鸟形图腾上,心头微动。这纹样…与她白玉平安扣内侧的刻痕,风格极为相似!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对这个感兴趣?跟你那块玉扣上的花纹有点像。”

张千澜指尖轻轻拂过书页上的拓印,眼神有些悠远:“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更完整的。不只是玉扣上那种…”她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眉头微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霍秀秀急匆匆地跑进院子,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脸色有些异样。

“澜姐姐!花爷!”她快步走到廊下,将文件袋递给解雨臣,压低声音,“黑爷让我立刻送回来的!他说…让你们看看这个!”

解雨臣接过文件袋,入手微沉。他拆开封口,里面是一叠照片和几页资料。当他抽出最上面那张照片时,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画面有些模糊,但能清晰辨认出是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冰冷的金属台面上,躺着一个赤身的人!那人双目紧闭,面容…赫然与解雨臣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显年轻,也更…苍白空洞,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具躯壳的锁骨下方,清晰地烙印着一个扭曲的、暗红色的蛇形纹身!与之前汪家傀童身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克隆体?!”吴邪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看到照片,失声惊呼,“汪家…他们真的在搞这个?!”

王胖子和苏万也围了过来,看到照片,倒吸一口凉气。

张起灵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电,扫过照片,最后落在张千澜身上,眼神深邃。

解雨臣脸色阴沉如水,翻看着后面的照片和资料。资料显示,这是黑瞎子通过特殊渠道,从一个被捣毁的汪家秘密据点里截获的。照片中的克隆体只是其中之一,培养槽标签上模糊地写着“容器:解”,还有“双生蛊适配性测试”等字样!更有一张模糊的远景照片,拍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侧影极其熟悉的身影——霍玲!虽然面容不清,但那身形和气质,与霍秀秀有几分相似!

“霍玲…她果然和汪家的实验室有关!”霍秀秀咬着唇,脸色发白,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解雨臣翻到最后一页,是一份残缺的实验日志复印件。上面潦草地记录着:

“…‘容器’对母蛊共鸣微弱…排斥反应剧烈…需更高纯度‘钥匙’引导…”

“…目标定位…解家老宅…信号增强…疑似‘锁’的波动…”

“…‘蛇母’计划…必须捕获原始样本…”

“钥匙…锁…蛇母…原始样本…”解雨臣低声念着这些关键词,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刺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汪家,不仅在用克隆体试验适配双生蛊,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拥有“钥匙”(张千澜)和能引动“锁”(白玉平安扣)的“原始样本”!而张千澜回到解家老宅养伤,恐怕正是她体内某种力量或者那玉扣,无形中增强了某种“信号”,才引来了汪家的截杀和后院埋藏的“蚀骨咒”碎片!

他猛地抬头看向张千澜!

张千澜不知何时己站起身,走到了他身边。她脸色苍白,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张克隆体的照片,尤其是克隆体锁骨下那个暗红色的蛇形纹身!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襟,身体微微颤抖。

解雨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中猛地一沉!他想起在戈壁土坯房,火光下为她处理伤口时,曾惊鸿一瞥看到她锁骨下方似乎也有一小块暗色的印记…当时只以为是旧伤或胎记…

“千澜…”解雨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伸出手,想碰触她的肩膀。

张千澜却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她抬起头,清冷的眸子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痛苦、以及一种被最深信任之人背叛般的难以置信!她看着解雨臣,又低头看了看照片上那个蛇形纹身,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手,用力扯开了自己衣襟的领口!

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纤细苍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上。

就在那左侧锁骨下方,靠近心口的位置——

一道极其细微、颜色浅淡、却与照片上克隆体纹身几乎一模一样的、扭曲的暗红色蛇形烙印,赫然在目!

那烙印很小,像是古老的刺青,又像是一种天生的印记,隐藏在肌肤纹理之中,若非此刻她刻意暴露,在阳光首射下,几乎难以察觉!

整个后院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张千澜锁骨下那道与汪家克隆体如出一辙的蛇形烙印!

解雨臣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桃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刺痛!

张千澜的手指颤抖着抚上自己锁骨下的烙印,又抬头看向解雨臣,那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深不见底的恐惧和…茫然。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穿透灵魂的质问:

“解雨臣…告诉我…”

“我…到底是谁?”

“这个…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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