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在青铜钥匙上凝成珠链时，琉璃扑棱着翅膀掠过滴水檐。解雨臣攥着钥匙追到西厢房，见霍秀秀正用艾草汁给绢人染指甲，吴邪举着个粽子在门框上划雄黄符。
"九哥哥来得正好！"霍秀秀晃着青瓷小碗，"给小雪团画个王字。"
白猫从多宝阁跃下，尾巴扫落个珐琅鼻烟壶。解雨臣接住的刹那，壶盖内侧的西夏文与钥匙纹路严丝合缝——"启"字化作流云纹，绕着壶身游走。
张千澜拎着菖蒲剑跨进门槛，艾香混着她鬓角的茉莉："今儿教你们包五毒粽。"
吴邪把咸蛋黄捏成蜘蛛状："三叔说湘西有种粽子，裹着蛊虫..."
"再胡诌就罚你喝雄黄酒。"黑瞎子从梁上抛下个竹筒，正砸在吴邪的蜘蛛粽上。
午后的西合院浸在药香里。解雨臣学着用五色丝缠角黍，忽然发现丝线排列竟与青铜钥匙纹路暗合。霍秀秀的香囊坠着翡翠蝎子，吴邪的艾虎荷包塞满朱砂。
"阿姐，雄黄真的驱蛇吗？"解雨臣将菖蒲根系在琉璃脚环上。
张千澜正在雕桃木剑，闻言用剑尖挑起条小青蛇："试试？"
小蛇盘上剑身吐信，忽然被小雪团一爪拍落。霍秀秀的绢帕及时兜住蛇尾，碧玉镯映着蛇鳞泛起幽光。
暮色染红影壁时，王胖子扛着坛酒撞进来："正宗绍兴女儿红！"
酒封拍开的刹那，解雨臣嗅到熟悉的沉水香——与张千澜修复古籍时用的香料如出一辙。吴邪偷抿半盏就红了脸，抱着廊柱背《离骚》，把"纫秋兰以为佩"念成"任秋兰以为佩"。
"佩者，玉也。"张千澜用竹簪蘸酒在石案上画珏形，"双玉相合为珏，单玉为玦。"
解雨臣忽然摸向怀中玉鸳鸯，却见霍秀秀的香囊穗子缠上了吴邪的玉佩。
月上柳梢时，黑瞎子架起摄像机拍拜月仪式。霍秀秀的祭舞刚起势，小雪团突然蹿上供桌，叼走张千澜摆的雄黄糕。吴邪举着竹竿追猫，碰翻了青铜人俑手中的鎏金伞盖。
"叮——"
伞骨间掉出个鱼形铜锁，锁眼与解雨臣的钥匙严丝合缝。张千澜的桃木剑倏然出鞘，剑风扫落梁上积尘，露出幅斑驳的壁画——画中将军执剑指北，战袍下摆绣着双鱼绕日纹。
"这是..."吴三省的声音从垂花门传来。
解雨臣迅速用艾草遮住壁画，钥匙己藏进香囊："三叔尝尝胖叔的醉枣。"
夜半雷声惊醒琉璃。解雨臣摸到密室门口时，听见张千澜与吴三省的争执："贺兰山的局太险..."
"当年二月红能护你出长沙，我自能..."
瓷盏碎裂声截断话音。解雨臣贴着门缝，看见地砖上流淌的茶汤绘出西夏王陵的轮廓。
端午清晨，解雨臣被艾香熏醒。霍秀秀在院中编长命缕，吴邪用雄黄在青石板上画钟馗。张千澜端着五毒饼出现，翡翠耳坠随步伐轻晃："今儿带你们逛庙会。"
隆福寺人潮如织。解雨臣捏着面塑饕餮，看霍秀秀跟捏糖人的讨价还价。吴邪挤在卦摊前测字，忽然举着签文大叫："你们看这'雨'字！"
泛黄的宣纸上，"雨"字三点水化作流云，与青铜钥匙纹路惊人相似。
日暮归家时，小雪团叼来个鎏金铃铛。张千澜用绢帕擦拭铃身，忽然轻笑："倒是与霍家那串九转玲珑铃般配。"
霍秀秀正给绢人换装，闻言手一抖，金线绣的并蒂莲歪成残荷。
小满那日，密室传来异动。解雨臣循声赶去，见张千澜对着破碎的西夏瓷枕出神。满地瓷片拼出贺兰山雪景，峰顶嵌着枚鱼形玉璜。
"这是阿姐的？"他捡起玉璜，璜身突然发烫。
张千澜用绷带缠住他掌心："前朝旧物，沾了地气。"
血迹在绷带上洇出契约符时，琉璃突然撞窗而入，鸽羽间夹着片带血的羊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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