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堆积如山的战利品。
清冷的月光洒下，为这片狼藉的战场披上了一层银霜，却也让血腥之气愈发浓郁。
五百余匈奴女奴，像被串起的牲畜一般，被绳索紧紧束缚着。
她们瑟缩成一团，眼中蓄满了恐惧与绝望，晶莹的眼泪在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惨淡的光。
万余头牛羊挤在临时围成的圈里，混乱地嘶鸣着。
哞哞的牛叫声与咩咩的羊叫声交织在一起，其间还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这些牲畜似乎也感受到了战场上弥漫的死亡气息，不安地来回踱步，蹄下扬起阵阵尘土。
三千匹匈奴战马，高大而矫健，此刻却被汉军士卒牢牢牵着。
它们的在摇曳的火光中闪烁着惊恐的光芒，鼻孔剧烈地翕动，发出阵阵不安的喷鼻声。
“将军，该启程了。”
徐晃沉稳的声音从卫靖身后传来，打破了这略显压抑的寂静。
卫靖缓缓转身，只见徐晃那魁梧的身躯站在不远处，左手竟提着一个婴孩。
那孩子看上去最多两岁，小小的身躯裹在沾满了斑斑血迹的襁褓之中。
孩子的眼睛瞪得溜圆，清澈的眼眸中竟透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懵懂与镇定，不哭也不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将军，这是血羊首领的长孙。”
徐晃微微低头，用左手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襁褓，一个精致的黄金狼首吊坠从襁褓中露了出来。
“方才打扫战场时，在血羊首领那被焚毁的营帐中发现的。”
卫靖面色冷峻，缓缓将佩剑收回剑鞘，剑刃上还残留着匈奴贵族温热的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里。
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而坚定。
“带回去。”
顿了顿，又补充道：
“交给深受匈奴祸乱的乡亲们处理。”
那些乡亲，饱受匈奴烧杀抢掠之苦，无数家庭支离破碎，这孩子，就当是给他们的一点慰藉，也让他们亲手讨回一些血债。
徐晃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伸出左臂夹起孩子，将其放进马袋之中。
就在这时，那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尖锐的哭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惊起了栖息在枝头的夜枭。
卫靖策马前行，马蹄踏在满是鲜血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仇恨，像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夜的宁静。
他勒住缰绳，缓缓回头，只见一个匈奴少女正跪在地上。
她的双手被绳索紧紧反绑在背后，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多处己被鲜血染红。
她的发间，竟插着几截泛着惨白光泽的汉人孩童的骨头，显得格外刺眼。
此刻，她正用匈奴语疯狂地咒骂着，那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眼中喷薄而出的仇恨火焰，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割断她的舌头。”
卫靖头也不回地冷冷命令道，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下达的只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指令。
匈奴人屡屡犯我大汉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对这些人，他早己没有了怜悯之心。
“喏！”
立刻有士卒得令上前，寒光一闪，手中的短刀迅速划过少女的咽喉下方。
瞬间，少女那充满恨意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含混不清的呜咽。
鲜血从她的嘴角汩汩流出，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洇染出一片暗色。
卫靖看着那少女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心中并未泛起太多波澜。
在他眼中，这不过是匈奴恶行种下的恶果。
他一甩马鞭，继续朝前走去，身后的队伍缓缓移动，带着缴获的物资、俘虏，朝着美稷城行进。
一路上，卫靖思绪万千。
此次虽然大破血羊部落，但匈奴势力庞大，犹如野草，春风吹又生。
这些年，匈奴对大汉边境的侵扰从未停止，百姓苦不堪言。
行了数日，终于抵达美稷城。
城中百姓听闻卫靖大军归来，纷纷涌上街头。
当看到那一群匈奴女奴，以及被徐晃从马袋中抱出的血羊首领长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呼喊。
“杀了这些匈奴崽子！”
“让他们血债血偿！”
百姓们的眼中燃烧着仇恨的怒火，这些年他们所遭受的苦难，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对匈奴人的切齿痛恨。
卫靖看着情绪激动的百姓，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乡亲们，这孩子是血羊首领的长孙，今日将他交给你们，如何处置，你们定夺。”
“这些匈奴女奴，也任凭你们发落。”
卫靖大声说道，声音坚定而有力。
人群中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颤抖着双手，走到那孩子面前。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周围的敌意，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老者看着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既有对匈奴的仇恨，又有一丝怜悯。
“将军，这孩子虽无辜，但他的族人对我们犯下的罪孽太深重。”
“可他终究是个孩子……”
老者犹豫着说道。
卫靖沉默不语，他将决定权交给了百姓，自然不会干涉。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后生站了出来。
“老丈，这孩子长大后说不定又会像他的族人一样，对我们举起屠刀。”
“我们不能养虎为患！”
后生激动地说道。
其他百姓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老者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那些匈奴女奴，一部分被百姓和将士领走，充当苦力和生育工具。
百姓们想着，让这些匈奴女奴“日夜劳作”，也算是为自己曾经所遭受的苦难，讨回一些补偿。
将士们则各有心思，有的是想让女奴在家中做些杂役，替自己伺候长辈。
更有甚者，怀着传宗接代的念头，将其当作生育的工具，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渴望延续自己的血脉。
另一部分匈奴女奴，被带到了城中边缘一处破旧的纺织工坊。
工坊西周用粗粝的木头围起，只留了一个狭窄的出口，有士兵日夜看守。
女奴们被驱赶着进入工坊，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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