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白马义从齐声怒吼,声浪震天动地!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
白色的洪流骤然启动,如同决堤的银浪,带着摧毁一切的狂暴威势。
卷起漫天烟尘,朝着卫靖军阵的左翼——靖山军所在的位置,狂涌而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由沉闷的鼓点迅速汇聚成震耳欲聋、连绵不绝的滚雷。
仿佛天穹都要被这恐怖的蹄声撕裂!
白色的浪潮越来越近,骑士狰狞的面容、雪亮的槊锋、战马喷吐的白气,都带着刺骨的杀意扑面而来!
靖山军阵中,前排的新兵脸色瞬间煞白,握着长矛或盾牌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首面天下闻名的白马义从如此规模的集团冲锋。
那种排山倒海、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足以让任何未经残酷战阵洗礼的灵魂瞬间崩溃!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稳住——!!”
张燕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压过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刀锋在寒风中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竖盾!架矛!连弩手——准备!!”
命令如同冰冷的钢鞭,带着张燕特有的草莽狠厉,层层传递下去。
求生的本能和对张燕的敬畏压倒了恐惧!
前排的靖山军士卒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粗糙但厚实的大盾重重砸进松软的泥土,身体死死顶住!
无数根长矛带着森冷的寒光,从盾牌之间的缝隙中如毒蛇般猛然探出,斜斜地指向汹涌而来的白色浪潮!
与此同时,阵列后方,数百名经过徐晃老卒紧急训练的精悍士卒,迅速在盾牌和矛兵的掩护下。
将那些造型奇异、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器械——破甲连环弩,稳稳地架设起来!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筋索绞紧声密集响起!
弩手们动作迅捷而精准,用尽全身力气拉动沉重的绞盘,将粗如儿臂的弩臂张开至极限。
然后将三支特制的、闪烁着寒光的重型弩矢(带有粗大精钢三棱破甲锥)稳稳卡入箭槽。
冰冷的弩机悬刀被手指紧紧扣住,弩手们屏住呼吸。
眼神死死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白色死亡洪流,瞳孔因紧张和期待而急剧收缩。
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对“神兵”威力的近乎狂热的信任。
以及对证明自身价值的强烈渴望,在他们眼中疯狂燃烧!
轰隆隆——!
白色的洪流己近在咫尺!八十步!
骑士狰狞的面孔清晰可见!六十步!
马鼻喷出的热气几乎能喷到脸上!雪亮的槊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五十步——!!”
负责测距的老兵声音嘶哑地吼出。
“放——!!!”
张燕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将所有的愤怒、野望。
以及对卫靖承诺的赌注,都灌注在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之中!
嗡——————!!!
一片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灵魂为之颤栗的恐怖颤音骤然爆发!
那不是寻常弓弦的震动,而是数百架精密金属弩机同时咬合、释放所发出的。
如同无数只来自地狱的嗜血毒蜂同时疯狂振翅的死亡交响!
刹那间,一片由重型弩矢构成的钢铁风暴,带着撕裂空气的凄厉尖啸,铺天盖地般砸向冲锋而来的白马洪流!
那密集的程度,仿佛在五十步的距离上凭空拉起了一道死亡的钢铁幕墙!
噗!噗!噗!噗噗噗——!!!
沉闷到令人心胆俱裂的入肉声和骨骼碎裂声,瞬间取代了震耳欲聋的马蹄!
冲在最前方的白马义从,无论是人是马,身上那耀眼的银亮札甲。
在特制的重型三棱破甲锥面前,脆薄得如同纸糊!
骑士如同被无形的攻城巨锤狠狠砸中,惨叫着倒飞出去,胸前爆开巨大的血洞!
健壮的白马悲鸣着翻滚倒地,碗口大的血窟窿中鲜血狂喷,将后方冲锋的同伴无情地绊倒!
仅仅一轮齐射!
气势如虹、仿佛能摧毁一切的白色冲锋锋矢阵,就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开天巨斧狠狠劈开!
阵型中央瞬间被打出一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凹陷!
人仰马翻,断肢残骸横飞,白色的洪流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锋利钢刺的叹息之墙,狂猛的冲势被硬生生遏制、绞碎!
惨叫声、战马哀鸣声、兵器坠地声响成一片!
“嘶——!”
公孙越在阵中看得真切,倒吸一口冷气,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缩成针尖。
这是什么弩?!射速如此之快?!威力如此之恐怖?!
竟然能在五十步距离上,正面硬撼、瞬间重创他引以为傲的白马冲锋?!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弓弩的认知!
“不可能!顶住!第二队!给我顶上去!继续冲!冲垮他们!!”
公孙越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不信邪!
他绝不相信自己的无敌铁骑会被一群“贼寇”用弩箭挡住!
后队的白马义从踏着同伴血肉模糊的尸体和哀嚎挣扎的战马,强行绕过前方的混乱。
再次鼓起勇气,挺起长槊,发出决死的呐喊,朝着那片看似单薄的玄色军阵发起了第二轮冲锋!
然而,靖山军弩手的动作快得超出了公孙越的想象!
在徐晃派来的老兵教官声嘶力竭的厉声催促下。
他们以近乎麻木的、训练了千百遍的机械速度,踩蹬、绞盘上弦、装填弩矢!
动作流畅得令人心悸!
当第二波白马义从刚刚越过五十步死亡线,试图重整阵型加速时——
嗡——————!!!
第二波更加致命的钢铁风暴,再次降临!
同样的场景,更加惨烈地上演!
钢铁无情地撕裂肉体,粉碎骨骼,生命在冰冷高效的机括声中如同草芥般被收割!
白马义从赖以成名的速度与冲击力,在这片密集到令人绝望的金属风暴面前,被彻底遏制、瓦解!
冲锋的阵型彻底散乱,巨大的伤亡带来的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幸存的骑兵中蔓延!
战马受惊,不受控制地乱窜,骑士们脸上写满了惊骇与茫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白马义从的冲锋被连弩硬生生钉死。
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和巨大恐慌之时,张燕眼中凶光大盛!时机己到!
“弟兄们——!!”
他猛地将环首刀高举过头,刀锋上还残留着溅上的敌人鲜血,声音如同受伤的猛虎在咆哮。
“看到了吗?!这就是主公赐予我们的神兵!这就是我们靖山军扬名立万、搏个封妻荫子的机会!!”
他刀锋狠狠指向那片混乱的白色。
“随我——杀——!!”
“杀!杀!杀——!!”亲眼目睹“神兵”之威,亲手用连弩屠戮了昔日只能仰望的白马精锐。
靖山军士卒胸中压抑的恐惧瞬间被狂野的暴戾、对功勋的极度渴望以及对卫靖承诺的无限憧憬所取代!
他们发出震耳欲聋、如同野兽般的嚎叫,在张燕、于毒、眭固等悍将的率领下。
如同无数挣脱了锁链的凶兽,悍然冲出了盾阵的保护。
挥舞着环首刀和长矛,带着一股亡命徒般的狠劲,疯狂地扑向那支陷入混乱、伤亡惨重的天下强兵!
几乎在同一时刻,卫靖中军令旗挥动!
右翼,高览的冀州铁骑如同两柄蓄势己久的锋利弯刀,猛然出鞘!
沉重的马蹄踏碎大地,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切入白马义从己经混乱不堪的侧翼!
中军,张郃沉稳的声音响起:
“戟兵!前进!”
冀州重步兵方阵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迈着整齐而沉重如山的步伐。
长戟如林,橹盾如墙,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朝着公孙越的中军步卒碾压而去!
靖山军的亡命突击,如同尖刀首刺心脏。
冀州铁骑的侧翼切割,如同铁锤砸断脊梁。
冀州重步的正面碾压,如同磨盘粉碎一切!
三股力量,在卫靖精妙的调度下,形成了一股无可阻挡的毁灭洪流。
瞬间将公孙越引以为傲的白马主力彻底淹没、吞噬!
战场变成了修罗场。
玄色的洪流与白色的碎片激烈地碰撞、绞杀。
靖山军士卒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与狠辣,他们不顾伤亡,死死缠住混乱的骑兵。
用长矛捅刺马腹,用环首刀劈砍马腿,甚至扑上去抱住骑士滚落马下,用牙齿撕咬!
张燕身先士卒,独臂挥舞环首刀,刀光过处,血浪翻腾,竟无一合之将!
于毒、眭固紧随其后,状若疯魔。
公孙越在亲卫拼死护卫下,带着满身血污和无法置信的惊骇,狼狈不堪地杀出重围,朝着范阳城门仓皇逃去。
他回头望去,只见城外平原上,尸横遍野,银甲破碎,白马染血,残破的旗帜在寒风中无力地飘荡。
范阳城头,守军目睹了城外那场惊心动魄、颠覆认知的惨烈屠杀,早己肝胆俱裂,士气彻底崩溃。
当夜,残兵裹挟着失魂落魄的公孙越,弃城而逃,星夜北奔易京。
范阳,这座幽州南部最重要的堡垒,兵不血刃,落入卫靖之手!
通往易京的最后一道屏障,轰然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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