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梵烬燎原

优昙花在萧景明脊背绽放的刹那，西疆佛国的晨钟穿透血雾。他盯着花瓣上流动的梵文，发现这些金粉字迹竟是用漠北狼王血混合江南魂玉研磨而成——正是二十年前容妃被处决时，刑场上消失的那盏长明灯的灯油成分。

"施主，该醒来了。"老僧的禅杖点地声震碎幻象。萧景明睁开眼时，自己正浸泡在鎏金佛瓮中，周身缠绕的经幡写着历代帝王真名。禅房壁画上的降魔图突然渗血，夜叉手中的断剑与裴砚之的脊椎指针一模一样。

小沙弥捧来的素斋腾起诡异香气，米粒间掺杂的靛蓝晶体，正是东海归墟打捞的鲛人泪。萧景明捏碎瓷碗，碎瓷割破的掌心显出一行梵文——竟是优昙花瓣上缺失的最后咒语！

"方丈等了施主十八年。"知客僧掀开佛龛帷幔，供奉的并非佛像，而是尊青铜浑天仪。仪体表面布满抓痕，最深的裂痕里卡着半枚翡翠镯碎片。当萧景明将染血手掌按上浑天仪时，仪内突然传出淑贵妃的惨叫。

暴雨中的诵经声突然转为巫祝祷词。萧景明冲进大雄宝殿时，百名僧侣正在剥下人皮——他们脊背上的双头蛇刺青泛着魂玉幽光。方丈的禅杖击碎地砖，露出首通皇陵地宫的密道，阴风中飘来容妃的冷笑："我儿终于来了。"

密道尽头的祭坛上，三百盏人皮灯笼照亮骇人景象：历代帝王的尸身呈北斗状跪拜，中央水晶棺内躺着两个萧景明！左侧那位心口插着漠北狼王金刀，右侧的浑身缠满江南血珊瑚，而棺盖上用梵文刻着的，竟是他在佛瓮中见过的生辰八字。

"这才是完整的你。"容妃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的炼妖鼎正在吞噬僧侣魂魄。鼎身浮现的前朝星图突然活过来，漠北青铜蛇首从地底钻出，蛇瞳中映出的末世正在坍缩——九州疆土化为金色梵文，百姓成了经文中的笔划。

萧景明挥剑斩向水晶棺，剑气触棺的刹那，狼首山方向升起七十二道血柱。他怀中的优昙花突然暴涨，花瓣上的梵文化作锁链捆住容妃。禅房浑天仪在此刻爆炸，迸出的星屑在空中拼出西疆古地图——每个佛寺位置都对应人体要穴。

"殿下！"裴砚之的尸身撞破殿门，手中的漠北布防图己变为活体经脉图。萧景明看着图纸上跳动的光点，猛然醒悟：这九州山河，竟是按照巨人体内构造打造的人形祭坛！

暴雨转血，佛钟自鸣。萧景明在血雨中看见自己站在祭坛顶端，脚下跪着百万化作梵文的生灵。容妃撕开胸口，跳出的脏器竟是微缩的江南漕运图："现在，让我们完成这场山河祭。"

当第一缕梵火点燃优昙花时，萧景明听见天地间响起玻璃碎裂声。漠北青铜蛇首轰然炸裂，飞溅的魂玉碎片中，他看见自己降生那日的景象——钦天监正将沾满狼王血的优昙花苞，种入容妃的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