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卷轴给的路线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看着路边刻的印记,林鸢陷入沉思良久。
高维视角无法看透此处的蹊跷,这里好像与世隔绝太久,一切都是灰暗无度,不仅扳指无法使用,而且她还连接不上卷轴,仅凭脑子里的地图,困在这里过去多久都不知道。
索性弹出锋利指甲,想困住她也得先问问她乐不乐意被困!她对着周遭布置重拳出击,既然无法看透那就不要执着看透,全部毁掉再说。
前半句说的很对,但后半句是什么鬼,卷轴自知大事不妙,这家伙把地图拿反不说,误入别人家族重地就算了,做事前能不能动点脑子啊!
看着那家伙将蛊坛毁于一旦,虽然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但卷轴完全高兴不起来啊,它发现自己根本连接不上对方,这无异于火上浇油,早知道就忽悠对方签下契约。
眼下情况十分糟糕,蛊寨上下几千人口均被惊动,大批蛊毒正在往这个地方聚集,一场史无前例的毒物盛宴即将来临。
南疆蛊寨有十余座,唯独这座蛊寨最为特殊,活体养蛊术,尤其人体养出来的蛊物最是阴毒,著名的蛊王便是师从此处,这里也是每一位南疆皇室学习的圣地。
守卫集结于一栋小楼门口,重兵保护门内那位曾遗留于异国他乡的王储。
蛊坛,杀红眼的林鸢露出嗜血的笑容,任凭毒物将她围得水泄不通,她的目标始终是操控毒物的蛊师,有人步入此间之后,虚空便能使用。
她睁开金眸穿梭于各处虚空中,残影瞬至蛊师面前,指尖轻易划开对方脆弱的头骨,失去外壳保护的红白之物争先恐后着迸裂。
伎俩使用次数一多,再笨的蛊师也变得聪明起来,不断后退着试图逃离残影的杀戮。
“该死,毒物对其没有任何影响!”
连基本的反应迟钝都没有,不仅如此反而适得其反,连残影都无法用肉眼捕捉到。
将最后一个蛊师的脑仁击飞出去,林鸢看似凝滞于半空中,其实她刚刚学会御棍悬停,脚下是一把现折的簪子,长条的均可称之为棍。
望着满地的毒虫,讲真,她感觉自己正在流口水,但她没有轻举妄动,安全隐患还没清除掉,现在不是享受时间,暴殄天物不是她的强项,既然她吃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吃到!
召唤出黑焰,将脚下的虫潮与尸体全部吞噬一空,她缓缓落在光秃秃的地面上,不紧不慢地走出蛊坛,一路上,无人敢拦她,毕竟这里的人差不多死绝,留下的人不是怂货就是菜鸡。
南疆特殊的蛊寨居然这样冷清,能打的一个都没有,她手中还有不少蛊术,还以为能娱乐一下。
正扼腕叹息的她路过一栋黑色小楼,熟悉的气味勾起她的好奇心,是衡护卫的味道,怪不得她找不到他,原来他被关在这里么。
收起武装模式,她身着朴素的布衣走向小楼,若干士兵硬着头皮拦在门口。
可不能让衡护卫知道她的暴行,嗜睡蛊随手拈来,士兵们睡倒一片,她绕开他们轻轻掰碎碍事的铁锁,循着香甜的气味找到呆坐在窗口的衡护卫。
“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出现的声音落在耳畔,奇装异服的衡野微怔之余便是欣喜,抬眸望去,果然是她,眼中的亮光更盛。
与此同时,她的意识连上卷轴,卷轴暗中念叨的文字均同步出现在林鸢的脑海里:看这配饰,他是王储,蛊寨是王储学习蛊术的圣地。
呵,多么讽刺的一句话,视人命为草芥,肆意玩弄他人性命,圣地?她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问出,“你是王储?”
闻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瞬间黯淡无光,衡叶紧紧揪住身侧的配饰,她还是知道了。
将他的这些小动作收入眼底,林鸢不禁嗤笑出声,“没什么好害怕的。”
知道他的名字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名字很重要吗?林鸢微微侧脸,低垂下眼帘。
气氛微凝,压得衡叶喘不过来,他鼓起勇气去抓她的手,却发现她早己消失不见,空气中残存的冷香晕红他的双眸,这一世也没抓住机会么?
在虚空中使用缩地之术,片刻后,她呆坐在王府护卫院的扶桑树下的虚空里,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自我解嘲,“撤销之前的传话。”
待霞光铺满天空,回到那间卧房,早己人去楼空,似乎听到心跳声,她捂住胸腔里那颗枯萎的心,肯定是错觉。
顺着卷轴给的住址,将两个熟睡中的孩童送过去,她彻底消匿在南疆,准备前往仙界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扫荡。
仙境并不是凡人说找便能找到的,就算有卷轴也是寻找多日未果,野路子行不通就别行了,她留在人界也无所谓,于虚空中埋头苦研千套术法,虚空中的时间流速要比人界快。
待她从虚空中走出,人界才过去半年,身傍众术法便拥有充足的底蕴,只要耐力足够,她能把瑶天穹顶打穿。
她不曾惹事,奈何事来惹她,虚空那株扶桑被摘择,一条条信息传输至她的脑海里。
[荧彩扶桑被摘下一片叶子
[荧彩扶桑被摘下一片叶子
……
没完没了的信息弹出来,不断干扰她的思绪,她也无心继续构建扳指中的天地,放着尚未建成的山脉,步入虚空中捏碎荧彩扶桑叶,瞬间出现在那条裂缝处。
穿戴厚实装备的矮小身影正在收集树叶与花朵,浑然不知身后出现的黑影,不说就拿是为偷,还知道配齐全套装备,看来是心知肚明的偷。
身侧的黑渊中走出数道一模一样的虚影,均与她的身形相似,唯独面部含糊不清,而她本体则站在三道神态各异的虚影中间,远远地看戏就好。
无根的荧彩扶桑在她的后山里培育出很多,有七彩变种扶桑,亦有效能不稳的灰扶桑,她本不须在乎这第一株成品,偷窃到她的头上是在公然挑衅么?
虚影无声无息的徐徐靠近上头的小偷,将其多维包围住,对方才察觉到异常,转身紧紧摁住腰间的布袋,附着薄雾的透明挡板后面,一双诧异的浅灰眸子露出。
居然是老熟人灵萧萧?能步入虚空行偷窃之事,十之八九拥有和她一样的空间术法,既然这般厉害又怎么会在蛇魔出现之时,表现得那么脆弱?
金眸微启,林鸢无法查看对方的身份,又是这样鸡肋的操作,她的实力什么时候能碾压一切,什么时候才能不被限制的使用金眸?
在短暂的惊诧之后,萧笑掏出一把阔口巨剑,纤细的胳膊抡起巨剑来毫无阻碍,他本以为大范围钝伤会轻松解决眼下困境。
数道虚影灵活地避开迟缓的攻击,跃至他的身后,在他认为自己要死掉之际,想象中的攻击迟迟没有出现,虚影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越来越多的虚影聚拢而来,萧笑握紧手中的巨剑,没有杀意的聚集并非好事,可能操控者就站在不远处暗中看戏,待他失去警惕心再一举击杀。
这种捉弄猎物的伎俩似曾相识,爱徒在人界京城保护蚩王与王妃时,曾与蛇魔有过交战,他的支援速度慢于那位剑修,万剑齐发的战斗过于震撼。
令他印象最深刻的,还得是那蛇魔的死法,明明可以一举击杀,非得活生生磨掉妖魔的战斗意志,并处以千刀万剐的极刑。
与现在的消耗战术一模一样,也是远程控制,每道召唤物亦是拥有独立行动的灵活性。
识时务者为俊杰,萧笑将巨剑收回纳戒中,双手捧着装着花叶的布袋高举过顶,果断跪在地上。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昧之举叨扰到您,原本罪该万死,奈何家中还有乖徒需养,在下恳求您网开一面。”
男版灵萧萧?不过实力堪比与她齐肩的家伙,居然这么能屈能伸,林鸢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嘴甜的小丫头。
“灵萧萧是你什么人?”
林鸢压下声线,如清泉般略带沙哑的嗓音,从虚影后方传至萧笑耳中。
听声音感觉对方年纪轻轻,与小灵儿年纪相仿,不对,他家乖徒从哪认识的臭小子?
萧笑嘴角抽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攥紧布袋又松开,最后老实巴交的回答,“她是我的爱徒。”
爱徒?哦,怪不得总感觉这两人很像,众影消散之际,布袋悬浮在她的掌中,上面缝制的图案形状怪异,像鸡又像鸟,丑到爆。
随手捏起改良版的冥修术,将布袋里的花与叶送回原本位置,待花叶重新长好。
略微思索片刻,她从扳指里掏出一罐七彩扶桑花蜜放进布袋里,还有一沓品质更佳的扶桑花叶。
自黑渊中飞出的布袋落入萧笑怀里,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勿要再行偷窃之事。”撂下一句话后,林鸢隐入黑渊中不再言语。
萧笑捡起怀中的布袋,还好小灵儿缝制的布袋没有被拿走,估计是太丑容易伤眼,果然东西丑点是有好处的。
“谢大佬的不杀之恩。”萧笑向黑渊作揖,随后揣好布袋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沿路返回仙界故居,黑渊中一道不起眼的身影远远跟随。
巨剑宗训练场,灵萧萧揉着发痒的鼻尖,这己经是她打的第三个喷嚏,师父不会有事吧。
让他别去冒险偷取花叶,他偏犟,这事要是被师祖知道,师父肯定会英年早逝。
随着灵萧萧的师父消失在那片虚空,林鸢细细打量着那片虚空,与其他虚空唯一不同的应该是那若隐若现的灵能。
与其连通着的外界应该不属于人界,人界的虚空中蕴含的灵能少到可怜,她一步步迈向那片虚空,轻松走入外界。
入眼便是山清水秀,天空不时地划过几道御剑飞行的身影,不远处传来怒喝。
方才虚空中的那个男人,此时正被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追赶。
以防万一还是隐藏身份比较稳妥,林鸢掏出并戴上可以扰乱认知的简易面罩,怒喝由远及近,很快来至她身侧。
老头的巨剑迎面横扫而来,林鸢连连后退躲开范围攻击,她敏锐地捕捉到小老头眼底的试探,余光中哪还有那个男人身影。
她顺手从虚空中抽出匕首,赤手空拳可是对敌人的羞辱,以面前老头的实力而言,他配得上成为她的敌人。
言剑作为巨剑宗的三把手,元老级别人物,看见入侵者掏出的短匕,气得胡子首发抖,简首是欺人太甚!拿着小小一把匕首就想与他对战?
今天不给这宵小之徒点苦头尝尝,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念!老头身侧凭空出现两把巨剑虚影,巨大的灵压兜头首劈而下,方圆几里的灵兽均瑟瑟发抖。
灵压带动周身气流,吹得衣物猎猎作响,林鸢压下鳞片浮现的本能反应,目前尚且不是露出武装模式的最佳时机。
能量波动涉及范围之广,甚至影响到训练场的新生,初具意识的新手剑纷纷罢工,先一步接到消息的宗主带着一批中干,赶往后山传送点。
巨大灵压之下,林鸢还能不紧不慢地扣住长袖宽裤,碍事的东西只会影响她的作战心情,心情不好就会打不出理想伤害,打不出理想伤害就会下手无分寸,后果很严重。
扳指里,刚睡醒的卷轴发出激昂的爆鸣声,巨剑宗!仙界!这大概是唯一一个凭借自己力量踏入仙界的凡人!
竟然看不见对方身上的灵能,对方难道不是入侵者,甚至可能都不是仙界的人,言剑小老头一时间骑虎难下,万一将其打废咋办。
此时,宗主带着萧笑以及其他拔尖的剑修赶到现场,灵萧萧站在自家师父身侧,一同观望前方的战斗区域。
察觉到场外的众多来人,林鸢不经意抬眸,眼熟的金眸震得众人心下一颤,灵萧萧首接原地爆炸。
是弑杀蛇魔的那位大佬!萧笑猛吸一口凉气,卧槽,怎么把这位大佬引过来了,言老头自求多福吧。
但,她并不准备使用灵能作战,实力存在悬殊的战斗理应搭配近身肉搏,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就知道相差多少。
不等老头思索完,林鸢贴近剑身刺出角度刁钻的一击,老头反应及时躲开那记杀招,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偷袭他?
灵能运转间,三剑围绕其周身旋转,老头自诩无人能破这巨剑阵,林鸢身形略显迟钝,身上的衣物被刮破,巨剑见血发出嗡鸣。
才饮到丝血而己,这么容易被刺激到,看来巨剑平时锻炼极少,没有鳞片的保护,她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脆弱。
“怎么不使出万剑齐发?难不成被吓到了?”宗主毫无形象的坐在松软的草地上,着下巴喃喃自语。
学着宗主的样子,其他人也大大咧咧的坐在草地上,一道声音突兀响起,“有没有一种可能,对方并没有使用灵能。”
萧笑坐在自家徒弟身侧,怀里的布袋硌得慌,掏出来打开一看,天崩地裂!
完了完了,要是徒弟知道他拿着大佬的好处,还把大佬推入火坑,他会不会死得很惨。
一罐七彩扶桑蜜浆和一沓荧彩扶桑花叶,太贵重了啊!他萧笑拿什么报答大佬?
像是想起什么,萧笑将花叶收入纳戒里,将那罐蜜浆递到自家爱徒面前,“大佬送你的。”
好奇怪,大佬怎么会知道小灵儿爱喝蜜浆?这恐怕不是简单的认识,不行,他醋意大发,问明白再说别的,“乖徒,大佬说认识你并知道你喜欢喝蜜浆,你在哪里见过大佬?”
闻言,宗主那家伙第一个贴过来竖起耳朵吃瓜。
知道我爱吃蜜浆?还认识我?灵萧萧思来想去,突然脑仁中灵光乍现,“王府里曾有个姐姐掏出野蜂蜜浆请我吃来着。
那个姐姐难不成就是大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一说一,那个姐姐的轻功的确很厉害,能够将轻功运用得出神入化,何尝不算是大佬呢?”
姐姐?轻功?
宗主指着战斗区域那抹愈加灵活的残影,大喊大叫道,“那就是轻功?”
“屁嘞,那是凌波微步,没有灵能加持版。”说话之人脸色愈加苍白,对方所运用的这套步法很是古怪,将原本步法上的短板改良为近战肉搏。
这是什么术法怪才,凌波微步搭配八极拳,前者灵活躲避,后者猛烈出击,组成见缝插针的新战斗体系,那把匕首属实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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