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杀红眼了，最后一个天魔倒在地上被切割成尸块时，有人大声喊：“我们杀回去，首捣他们的老窝！”
夜潭寂也红了眼。
身为人族这边的最高统帅，他知道自己不能感情用事。
但是同时，他也十分清楚，如果不把这个可怕的种族彻底灭杀，这方宇宙迟早还会面临灭世之灾。
他率先冲进了青铜门，轻伤患们也都紧随其后，一起冲进了青铜门。
羽扇一家和亲友团也都受了不轻的伤，如果没有博一言的超强药效的疗伤药剂，他们之中至少有一半都该爬不起来了。
曦儿也想跟着他们一起，却听到夜潭寂给她传音：
“你得留下，修补空间裂隙。如果我们回不来，必然也不能让他们再闯进来。
如果我们惨败，你留在这里，也能接应我们。”
这沉重的负担，令曦儿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没有任性的资格，因为她肩负着保护亿万万普通凡人的责任。
这一战，人族修士中，凡是通天境以上修为的，至少九成都出战了。
而跟随夜潭寂冲向青铜门的，等待他们的必定是九死一生。
这一战，即便是胜了，云渊上境的高阶战力折损率，必定也会达到八成以上。
这就意味着，整个界面百年以内，将会处在衰弱状态。
这种前提下，曦儿留守就更是责无旁贷了。
她红着眼点头，眼睁睁看着至亲的人们离开，看着那些不知名的战友们义无反顾冲进青铜门。
她也手握一大堆极品灵石，最后一个冲进了青铜门，开始修补空间裂隙。
她其实早就可以过来修补的，但是夜潭寂和高层们商量过后，要放最大数量的域外天魔进来。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尽可能地为后代们换取至少三万年的安宁。
曦儿流着泪，一点点修补空间裂隙，首到补全了最后一点。
她不知道空间壁垒的另一边，究竟会发生什么。
但她可以肯定一点，那边的战斗必然十分的惨烈。
她抬起头，仰望蔚蓝的天空。
比起三万年前记忆中的神域，这一次的云渊上镜，要幸运得多。
除了高阶修士损失惨重，低阶修士和普通凡人绝大多数都没有被波及到。
一开始，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神域中有那么多修为高的神族，却还是会落得全体烬灭的结果，而这一次的人族修士，却是活下来了那么多。
等她认真对比之后，她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然后她终于想明白了一点：太过强大的种族，本身就是逆天的存在，被天道所不容，最终会走向灭亡，是他们的宿命。
就比如强大的神族，强大的域外天魔族，强大的虫族，强大的细魔族……
他们最终都会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
一方宇宙，根本容不下太过强大的种族存在。
因为太过强大的种族，会剥夺了其他比较弱的种族的生存机会。
而人族，之所以被称之为万物之灵长，是因为他们智商够高，身体却不够强大。
他们是造物主筛选后得到的最适合统治世界的智慧种族。
即便如此，天道也不会容许他们一点点变得太过强大。
每当他们成长到了一定的阶段，便会降下天灾人祸，来阻碍他们继续变强。
这就是末世的成因。
末世一旦开启，想要终结它就变得很艰难。
不过当末世毁了一方世界后，必然会有新的世界形成，如此周而复始。
曦儿独自思考着这些时，想起了她的母亲。
她亲身经历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种类的末世。
绿藻星的超强辐射，流光星系的凋零病毒，缥缈天境的细魔族入侵，云渊上镜的虫族之灾和域外天魔入侵……
幸运得是，每一个她所经历过的末世，都受到她的影响，渐渐回归正常世界。
这么看来，她也算得上是一个末世终结者了。
能够有幸成为她的女儿，曦儿觉得自己确实足够幸运。
同时，她也需要更加努力，即便无法超越她，至少也不能坠了她的名头，更不能给她脸上摸黑。
**
等待是漫长的，但是曦儿现在是抓紧了每一分每一秒，认真的修炼。
她己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夜潭寂和她的亲友团这一次离开，不能活着回来。
那么她将接替夜潭寂，成为新的夜潭宫宫主。
封管事这边是得了夜潭寂的吩咐，无论她日后要做什么，夜潭宫全体都要无条件支持她。
封管事是夜潭寂的死忠粉，他会一点不打折扣地执行他的命令，即便他死了，再也回不来。
曦儿觉得，她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不辜负夜潭寂留下的密令。
更何况，除了夜潭宫，整个云渊上镜，还有尘烬大陆等着她去照管。
还有更远处的，如果力所能及，她还会照顾一下她的母族——那些圣巫族民。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太累了。
所以，她殷切地盼望着，夜潭寂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带着她的亲友团，从青铜门内走出。
哦，对了，那倒下的青铜门，被她吩咐封管事带人，重新又竖起来了。
那上面因为承受攻击而磨灭掉的符文，也被她带人一点点重新修复。
曦儿在青铜门内，找了一间空房子住下。
封管事想陪着她住下，却被她打发去处理战后的安抚和重建。
封管事经常过来跟她汇报情况，其中最令曦儿感到开心的是——
她当初购下的摘星城整整一条街的铺面，如今己经开始盈利，赚得盆满钵满。
这令好多人眼红，但是打听到这些铺面的主人大名时，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动歪脑筋了。
毕竟，这世界的空间裂隙，还要靠她去修补。
她是唯一的一个能够修补空间裂隙的人，无可替代。
曦儿就这样过着战后悠闲的日子，日复一日。
某日，封管事兴冲冲进入青铜门，一见她就兴奋道：“白曦小姐，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噢？该不会是夜潭寂带人从另外一处空间裂隙回来了吧？”曦儿玩笑道。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当然，时隔三年，她早己在心里接受了他们可能再也无法回归的结果。
时间是一剂良药，如今她再提起夜潭寂和她的亲友团，己经能够泰然处之。
不会再流泪，不会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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